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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市儈的孩子。
畫樓恬柔笑了:“不用的,才一點小錢而已……你和我弟弟長得像,投我的眼緣”
李方景搖頭笑,那可不是一點小錢。
章子莫不懂這位太太是真傻還是另有所圖。但是她眉眼純淨,不像是大惡之人,心底更是驚詫:自己祖墳冒青煙了不曾?
“多謝太太,多謝太太,您是觀世音菩薩轉世”章子莫回過神來,連忙要給畫樓磕頭。但是車廂狹窄,畫樓輕扶了他,不讓他跪下去。
畫樓讓李副官把身上的鈔票都拿出來,滿滿一把,大約五六塊錢。她用那擦拭帶血的錦帕包了,遞到他懷裡,柔聲道:“這些錢不多,你且拿著。十賭九輸,正經做生意才好。你這麼聰明機靈的孩子,應該有更好的前程。”
李方景、李爭鴻都愣了一下。
像這個孩子一樣的地痞無賴,都看上去十分聰慧機靈。俞州下等場所、貧民居住地,到處都是這樣的孩子。他們不明白畫樓此舉為何。
慕容畫樓並不是那些沒有腦子的內宅太太。
那孩子就更加驚喜連連,忙說了很多好話。
畫樓讓他下車。
這一生這般長,結個善緣,也許將來會對自己有幫助。章子莫最大的本事,便是會做人。滴水之恩,他將來定會湧泉相報。就是因為有這等度量與本事,一個只讀了十五天的書、早年父母雙亡的小六子,後來能縱橫軍政商三界,橫跨黑白兩道,叱吒一時。
不過他還年輕,還要碰很多的壁,才能慢慢發達。
這次,對於畫樓是個機會。雖然她知道,在李副官與李方景瞧來,她有些犯傻,被小混混三言兩語騙錢。
畫樓也不解釋。
章子莫跪在地上,衝她車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忍不住將懷裡的錦帕掏出來,那帕子上一朵寒梅被他額前的血浸染,越發豔麗,透出淡淡溫香。開啟帕子,滿滿一把錢。他數了起來,倒吸一口涼氣:七塊八毛
夠他一個月吃喝無憂了
他不禁凝眸瞧嚮慕容畫樓車子遠去的方向:那個太太到底是什麼人,出手這樣大方?
卻有兩個莽漢突然靠近,將他瘦小胳膊拎起,丟進旁邊的賭棚。
一個青衫中年人端著茶壺,抽著大煙,精瘦的身子斜倚在藤椅裡,眯著眼睛打量章子莫,聲音陰晴不定:“好哇小六子,你是個藏得深的人啊”
這是海堤一帶賭棚的管事韓爺,為人心狠手辣。
章子莫後背發涼,忙把那錦帕遞上去,陪著笑臉:“韓爺,這是孝敬您的”
那筆橫財,讓韓爺也頗為心動。他吐出煙霧,依舊陰陽怪調,望著章子莫冷笑:“這錢,就是剛剛那位夫人給你的?”
夫人?
章子莫清楚這中間的差別。商戶人家的富婦,他們叫太太;權貴人家的才叫夫人……
那女子,那般年輕……居然是個夫人?
章子莫恭敬道是,依舊將錦帕舉著。
“你小子”韓爺重重將煙管一磕,尖著嗓子笑,“你在韓爺的地盤,韓爺可虧待過你?你認識白督軍的夫人,也從來不知聲”
白……白督軍……
章子莫心頭微凜,愕然怔住,那錦帕卻緊緊攥在手心。
剛剛那婦人說,他像她的弟弟……
他真的交了好運?
可是這樣的好運,不能浪費在這等下濺的賭棚裡
他精明地垂首,眼睛轉了轉,才道:“韓爺,小六子不認得白夫人……剛剛那夫人說,我長得像她一個故人,才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救我一命”
韓爺將信將疑。
章子莫已經不停磕頭,將那把鈔票全部放在地上,錦帕卻緊緊攥在手裡:“韓爺,小六子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瞞您我要是認識白夫人,隨便去督軍官邸謀個閒差,也比如今風光百倍,哪裡淪落到在水果行打雜?”
也是啊
韓爺最終只得承認,這小子今日走了狗屎運,被白夫人善心救了一命。韓爺還以為他跟白夫人有交情,能趁機跟白府走些門路呢
白督軍在俞州沒有什麼親人,只有他妹妹、一個兄弟和夫人。
那個五少爺,為人冷傲得很,海鹽幫試圖走他的路子,卻被他臭罵了幾次;白督軍的妹妹與夫人,每每出門都有帶槍的副官跟著,生人難近,更別提說上話了。
而白督軍,鮮少涉足賭場舞廳、風月場所,海鹽幫的百般伎倆都使不出來。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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