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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舟低低應是。
天氣晴朗,金色陽光篩過樹影,投下斑駁蔭痕;碧穹似洗,乾淨透明,如上佳翠玉,幽藍純淨。碧樹繁花的錦簇初夏,蟬聲繾綣繚繞,瑤階暖照拂身,畫樓秀額唯有薄汗。
她掏出帕子拭汗,等司機把車子開過來,白雲歸便出來。
一襲督軍常服,筆直挺括,勳章被粲然暖光一照,掩映著灼目的光澤。畫樓上前,幫他微微整了整領口。
見他額頭鼻翼皆有細汗,畫樓隨手幫他擦拭。
他卻一把擒住她的纖柔皓腕,拿到唇邊嗅了嗅,故作輕浮道:“真香”
畫樓只是笑,掙脫手,把帕子扔給他:“督軍喜歡,送您”
白雲歸居然真的接了,往口袋裡一藏。
畫樓微詫,忙去掏,口中直笑:“要是開會時不慎掉出來,不知道惹出多少香豔猜測,有損督軍威名,您還是還給我”
她微微側身去掏帕子,青稠髮絲映襯雪色頸脖,有淡淡白玉的瑩光。那粉潤瑩光,把雲髻珠釵上龍眼大小的粉色珍珠比得失了色。
滿眸的笑意,賽雪的肌膚,似亭亭綻放的白蓮,清純柔婉,又高雅蘊藉。
白雲歸的眉梢潛入絲絲柔意。
各自上車,出了官邸。
“姐姐,督軍對你比以前好……”慕容半岑跟畫樓道。
可能是要去見母親,他心情甚好。
畫樓微訝,看了他一眼。
慕容半岑被她瞧得底氣不足,囁囁嚅嚅道:“他剛剛望著你偷笑。”
前頭的易副官悶聲笑了,怕畫樓不悅,連忙斂去笑聲,正襟危坐。
畫樓尷尬不已,咳了咳。
見到蘇氏,慕容半岑興奮不已。蘇瑩袖則又是哭又是笑,感嘆半晌。
畫樓在一旁勸著。
在小公館逗留了一整日,就是三個人說說話兒,或彼此對視一眼,都是瑣事。但那溫馨安寧的感覺,畫樓前所未有,她心底酥酥的。
易副官鬆了他們,便找章子莫,把兩個保鏢帶了過來。
皆是人高馬大,黑著臉的模樣凶神惡煞的,畫樓很滿意。又問了幾句話,不算世故油滑,也並不木訥,規矩本分。
她讓易副官給他們打賞些錢,又讓去城裡買些禮物,給章子莫送去,說是姐姐多謝他辦事周到。
晚飯的時候,廚房做了菠蘿肉,酸甜香稠,惹得畫樓和慕容半岑食指大動,留在小公館吃了飯才回官邸。
白雲歸等人坐著喝茶,好似在等畫樓。
白雲靈把白天見唐婉兒的事情告訴了她:“她現在給六哥做秘書,有筆生意要談,便跟著奧古斯丁先生回了俞州,六哥沒有回來。六哥記得大嫂說內地寶石首飾貨色不好,緬甸運過來的上等貨都在託運在香港賣,他就選了些,讓婉兒帶給我們。這一匣子是你的……”
畫樓開啟一瞧,瑰麗炫目,寶石顏色純正透亮,都是難得一見的佳品。
“讓他破費了。”畫樓笑道,“婉兒什麼時候回去?到時咱們也給六少送點禮物。”
然後把匣子推給閒坐一旁的容舟,笑道:“容姨太太看看,有喜歡的挑幾副…。。”
容舟微微瞧了一眼,眼眸發亮,瞬間又垂眸,聲音輕柔道:“謝夫人好意,只是我不太適合寶石首飾。”
便這樣拂了畫樓的好意,有些不識好歹。
畫樓卻笑了笑,把匣子關上,絲毫不計較。
說了會話,便各自回房。
白雲歸沉吟片刻,才跟畫樓道:“婚禮的禮服都做好了,三天後他們會送上門來。”
畫樓哦了一聲,問白雲歸:“放在二樓最西邊的客房可好?那房間有一整排的櫃子。”
白雲歸點頭:“你做主。”然後眉頭又微蹙。
畫樓看出他的異樣,便問道:“出事了嗎?”
他臉色微沉:“南邊大澇,死了好些人,我明天部署一下,下午要去巡查,可能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說好辦婚禮,怕要拖到秋天……”
大澇死了人,更加民不聊生,原本就是亂世,只怕有了民眾鬧事吧?
他不想她擔心,所以不說,畫樓也故作不懂。她道:“正事要緊,婚禮以後再說。需要我做些什麼嗎?要不要讓城裡富戶捐款?”
白雲歸眼眸一亮。下午接到災情電報,他正為賑災款頭疼,想著如何從各項開支裡省出來。找了政府官員開會,各自都有說辭,全部在叫苦,沒有那個部門願意消減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