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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李方景笑,“依著你的聰慧,我早就猜想你知道夏採嫵出走之事,告訴你一聲罷了。”
畫樓從客房下來,已經是凌晨兩點多。白雲靈和白雲展依舊未歸,年輕人在一起玩鬧,總是容易忘了時辰,畫樓叫了副官去張家偷偷打聽情況,只要人還在張家,就不要打擾他們的玩性。
副官應聲而去。
慕容半岑住在了蘇氏的小公館。
白雲歸在書房,他的幾個謀士來了,周副官說他們商議大事,讓夫人先休息。
凌晨四點,李方景起床準備離開,卻瞧見餐廳亮著燈。水晶吊燈繁複枝盞將餐廳照得纖毫畢現,慕容畫樓一襲碧翠色繡牡丹盛開紋滾水鑽金邊旗袍,灼豔瀲灩;又披了李方景送的銀狐坎肩,雪色膚光似白玉潤澤。
“吃早飯。”她笑盈盈道。
桌上的小米粥正熱騰騰瀰漫著馥郁清香,配了簡單小菜,令人胃口大振。
“你沒睡?”李方景嗔怪道,“我出門吃也是一樣。”
“少自作多情。”畫樓將鑲嵌鏤空金飾的象牙著細細擺好,幫他盛了米粥,推到他面前。
白瓷小碗底描了金紅色睡蓮,映襯在米粥裡,格外妖嬈。
“督軍沒睡,還在議事呢,我睡了半個小時,才起來給他準備早飯。”畫樓說著,淡然望了樓梯口一眼,“估計他要出門了。”然後又笑道,“靈兒和五弟去張家宴會,徹夜不歸,等會兒也該回來。吃了飯再去睡,對身體好。我不起來吩咐,他們自己懶,傭人也跟著偷懶。”
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李方景低頭喝粥,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不悵然是假的。
可生活裡總有那麼多無可奈何,他還能執拗不放?既然她很享受如今的生活,白雲歸又珍視她,便是最好的結果。
倘若跟了他,李方景亦不能保證可以給她更多。
上次來,便覺得她和白雲歸有種莫名糾纏,是李方景無法分開的;這次來,更是驚覺白雲歸看她的神態越發疼愛寵溺,是熱戀中的男子對女人的愛慕。可能他們彼此不曾察覺,只因為這些感情都是日積月累慢慢堆砌而成,每一日都是細小的變化,很難注意。
外人卻瞧得真切。
好似自己父母從來不覺得年幼的孩子長高了、長大了,而一年半載才見一次的親戚能每次都驚呼說,你家小子又長高了些許。
她的生活靜好舒適,他便甘心。
李方景吃了飯,凌晨發出的火車快要到時間了,他起身擁抱了畫樓,一個淡淡輕吻落在她眉心,跟她告別。
畫樓只是站在官邸走廊底目送他。
晨曦輕霧裡,幾步之外的李方景身影綽綽,堅決而果斷。
下次再見,只怕物是人非了吧?
送走李方景,去張公館的副官急匆匆回來說:“夫人,五少爺和六小姐暫時怕回不來,張公館那邊出了事……”
第二百二十節鬧事
畫樓派去張公館看看情況的副官回來說,張公館出了事,令她腦殼猛然一緊,聲音不自覺低沉肅穆:“出了何事?”
“吳少帥和他的二太太也去了,不知道誰說了什麼,五少爺和吳少帥打了起來。吳家眾人攔著,五少爺還是被吳少帥打得鼻青臉腫,跟著去的夏副官和林副官也被吳少帥的副官給攔住給打了······現在僵持不下,張家不知道怎麼辦好,大家都圍在那裡。”
畫樓臉色瞬間陰霾,宛如冬日虯枝梢頭那寒涼似白紗的青霜。
“你再去看情況,我和督軍馬上來。”畫樓沉聲道。
樓梯口響起腳步聲,眾位幕僚看到晨曦微光中,瑤階前站著的白夫人,紛紛給她問好。
畫樓笑容清淺,回應著他們,讓他們去餐廳吃早飯。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們都忙,下次再吃吧。”白雲歸在身後道。
眾人忙道是,又紛紛恭賀督軍和夫人新年好。
送走了眾位幕僚,白雲歸懶懶斜倚客廳沙發,身子深深陷入,透出濃郁疲憊。他身上香菸味道繚繞,清冽氣息中,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倦色。他微微闔眼,片刻後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壁爐裡銀炭燒盡只剩餘灰,畫樓躡手躡腳添了炭火,用芭蕉葉扇子把爐火扇旺。
女傭要過來接畫樓手裡的扇子,畫樓輕輕衝她搖頭·示意她別吵醒督軍,先退出去。
女傭不敢堅持,落足無聲退到一旁的偏廳。
壁爐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