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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碧穹還要透亮。
“傻子,花了這麼多心思和精力,應該替自己謀個政治前程,雲媛不能成為你的貴人。到頭來,替他人做嫁衣裳,居然只是不想我委屈,沒出息”畫樓笑著罵他,卻眼眸脈脈盈動。
“除了我,也沒有人在意你是否委屈。如果我也只想著前程和家國,誰顧你?”他笑容反而淡然,閒靠椅背,曲線優雅的身姿隨意輕鬆,鋥亮皮鞋腳尖不時輕點地毯。
低垂的眸子裡有濃濃悵然。
擁有她的人不知珍惜,在意她的人不能擁有,造化弄人。
“不用想著我,我能自顧。”畫樓聲音低婉,亦垂眸良久。
什麼是委屈?私覺自己應得的沒有得到,是委屈;私覺自己不應該承受的被迫承受,也是委屈。
白雲歸沒有給她愛人的寵愛,有些事他明知她不願,亦要磨著索取著,他卻給了她妻子的尊重和督軍夫人的尊嚴。
和吳夏採嫵相比,她委屈嗎?
人心不足才會委屈。
畫樓倏然抬眸,笑道:“方景,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受過委屈。男人應該有大志……”
溫潤的唇上遽然貼了修長手指,能聞到淡淡男子的清冽香氣。李方景湊近她,手指貼在她唇瓣,噓了一聲,聲音低靡道:“別說這些套話,我不喜歡聽,也不喜歡你說。我們之間,只談情誼,沒有算計。我對你的好,就如同你對我的好,永遠無算計。”
靠得很近,感覺他低醇嗓音便在自己耳邊,甚至能感覺到他炙熱呼吸。
畫樓若微心悸,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修長結實手臂環上她纖柔腰肢,她一動卻被他帶著前進了兩步,緊貼上那挺拔身軀。
他眸子微亂,呼吸頓住,手不禁拂過她的臉頰,喃喃低語:“畫樓……”
畫樓心頭那些凌亂半天都靜不下來,翻江倒海般折騰。似輕柔羽翼滑過心房,那低醇聲音叫著她的名字,讓她錯覺自己在他心中如此矜貴與美好,令他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直到感覺有溫熱的呼吸快要湊上她的唇,畫樓當頭一瓢冷水,猛然推開他。
李方景不慎,被她推得踉蹌了兩步,眸色纏綿迷離糾纏著她。
畫樓深吸一口氣,羽睫輕覆,半晌才抬眸,唇角有些無奈:“方景”
李方景撫額,重重撥出一口氣,才溢位笑意:“我失態了……”
空氣微靜,靜謐間彷彿能聽到翠葉呢喃低語。
日影暗移,照得金色簾鉤熠熠;窗簾卷處,芭蕉綠影婆娑婀娜。
慕容畫樓便站在他方寸之外,暖風吹揚了裙裾,金芒掩映了繡妝,她神態嬌慵,眼眸靜籟。
敲門聲打斷了屋子裡詭譎的靜籟。
唐婉兒步履輕盈,瞧見屋子裡的數人,展顏微笑。她清減不少,下巴尖削,不似以往的圓潤,更加成熟嫵媚。
“六少,白夫人。”她笑著打招呼。
李方景笑了笑,對她道:“你去把柳兒放了,免得一會兒真的捆壞了。”
唐婉兒瞧著床上的柳燁,搖頭笑了笑。
開啟了手銬,繩子才鬆口一處,柳燁猛然用力,便瞧見繩子如水蛇般從她身上游走。雪色手臂勒出血痕,鬢絲凌亂,青色卡夫稠長裙被繩子撕裂破殘好幾處,勉強蔽體。
她唇角噙著譎豔的笑,緩緩走到李方景面前,迅雷不及掩耳,響亮一巴掌扇在李方景臉上。“賤人”她罵道,聲音卻清婉,似大家閨秀的嬌嗔,只是眼波里殺意頓現。
李方景只是笑,嘶了一口涼氣。左邊臉頰連捱了兩下,微微紅腫。他眉梢挑起風流:“柳大美人,你是第一個扇我耳光的人。可解氣了?”
“解氣?”柳燁笑著,聲音柔媚,卻帶著蝕骨涼意,“你知道我要什麼的,都給了我,我便解氣。”
“抱歉,你說晚了,已經送人了。”李方景輕笑,“下次趕早”
好似在說什麼不要緊的東西。
柳燁也笑,看著李方景,兩人視線在空氣中一撞,迸射刺骨寒光。
轉眸間,柳燁清湛眼波淺淺落在畫樓臉上:“你有些本事嘛能偷襲我的人屈指可數,你數一個。他日不想伺候白雲歸那武夫了,去南京找我,許你一份高官厚祿”
“多謝。”畫樓眼眸柔柔的,安寧落在她臉上,“等柳小姐站穩了腳跟再說。”
柳燁那稱霸天下的女王之氣微靜。
惹得李方景哈哈大笑。
柳燁進內室換了一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