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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樓想著,將來要把母親、半岑和蘇捷安排妥當,遠離白雲歸的控制,她需要李方景的幫襯,便決定將蘇氏是她母親的實情告訴李方景。
至於蘇捷,李方景從來不問,亦不表現出半分好奇,讓畫樓心安。
聰明人永遠明白什麼能打聽,什麼不要打聽。
李方景知道蘇瑩袖是畫樓的母親後,震驚了下,偷偷問畫樓:為何我覺得她應該是你姐姐?還是個絕色美豔的姐姐……
畫樓氣得怒視他:再說這等輕浮的話,她就不歡迎他上門。
李方景則促狹笑了:是不是怪我沒有誇你絕色美豔?呃……你也是很美的,只是不那麼濃豔。
氣得畫樓揚手便要打他。
蘇氏見他們親暱,又微微擔憂。她私下問畫樓,白督軍知不知道李六少經常來小公館。
大約是覺得李方景這等俊妍至極的公子哥,女人都容易沉淪。要是畫樓愛上了李方景,往後的日子,苦的是畫樓。男人看似大方,對於他的女人則有非常強的霸欲。倘若白雲歸知道畫樓和李方景如此,只怕要拈酸吃醋。
到時夫妻有間隙,二夫人就更加受寵,畫樓的日子越發難過。
畫樓只是笑:“媽,督軍知道您別看方景平日裡嬉鬧,他懂輕重。什麼時候做什麼事,他不會雷池。我也不會,您放心。”
蘇氏這才鬆了口氣。
眼瞧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微寒,小公館裡燒了壁爐。
蘇氏抱著蘇捷,畫樓和半岑坐在一旁跟他玩鬧。他一會兒咿呀幾句,一會兒蹙眉嚶嚀,還偶爾吐個小泡泡,十分有趣,惹得畫樓和半岑大笑。
溫馨如水。
畫樓知道,事情最近幾日一定會解決的,她和半岑也要回到官邸。不知道為何,想到離開,她的心便揪了起來。在官邸的日子也不算壞,可心靈卻沒有在小公館這般安靜怡然。
白雲展、白雲靈、盧薇兒甚至白雲歸,在她心中只是很好的朋友,或者很好的熟人,有的也是友情,而蘇氏這裡,畫樓總有家的溫暖。
偶爾望著蘇捷和半岑,她就會笑。
不管她從前是誰,如今身子血管裡,流著同他們一樣的血液,讓他們之間莫名便比旁人更加親近。
蘇氏的確是美豔的。她生產後更加豐腴,斜長眸子流轉豔光,比從前要瑰麗三分。
爐火映照她白皙臉頰,她凝脂肌膚越發紅潤誘人,畫樓有時看著也呆了。
蘇氏便佯嗔:“你這般瞧著媽作甚麼?”
畫樓便會像個孩子般促狹:“想起一句詞,樺燭影微紅玉軟,燕釵垂,覺得好像就是在說媽。”
蘇氏便要啐她:“沒個正形,連媽都打趣。”笑容卻更加璀璨。她喜歡這樣偶爾會調侃幾句的畫樓,比她印象中那個沉默寡言、笨拙木訥的女兒要好很多。蘇氏覺得畫樓比在孃家是活潑些。
而半岑也比從前開朗大方。
以前的慕容半岑,太過於文弱膽怯。
一年前,蘇氏還覺得她的一生算是過完了,自盡時隔開手腕的脈,她雖然有遺憾沒有等到半岑成家立業,卻無半分不捨。
她覺得生活很苦。
如今……
蘇氏性感完美的唇線微翹,生活真是不可思議。從前哪裡會想到,還有今日這般母子團聚的安寧日子?
她的心好似泡在蜜糖裡,好像又回到了半岑剛剛出生的那些日子。那時候老爺還沒有死,她身邊環繞著年幼可愛的女兒,懷裡抱著粉雕玉琢的兒子,老爺給她又是無盡寵愛與寬容。
那時候她才覺得自己來過這世間。
只可惜那樣的日子太短暫,她繁花似錦的年華依舊在,生命裡的陽光卻隨著老爺子的去世全部消失。
想到這些,蘇氏眼角便有了水光。
她很快借著打哈欠斂了去。
畫樓忙問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上去歇息,很是擔憂她身子不好。不管外貌看上去如何,蘇氏畢竟快四十歲,又剛剛產子,畫樓總是擔憂她身子虧空,生怕她勞累半分。
“不困。”蘇氏笑道。
管家又給他們端了熱騰騰的紅茶,添了牛乳。
畫樓享受抿了一口,嘆氣道:“真不想走,一輩子和媽住在一起。”這種感覺,才真的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沒有算計,不需猜疑,幾個人對彼此都是掏心掏肺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