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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來的船隊帶著米糧、絲綢、茶葉陸續靠岸,而南下的船隻則滿載著礦石、煤炭從此地進發。
許多商隊都有載客的烏篷船,跟在運輸船隻的末尾,有通鋪的,也可以包船。我和奶孃雖然換了男裝,畢竟是女人不方便,就包了一艘小船。船上桌榻生活用具一應俱全,每日有船家女過來送餐打掃,非常方便。
想到運河的另一頭就是古代文人墨客筆下“濃妝淡抹總相宜”的杭州城,城內還有妙手回春的楚大哥在等著我,心裡的烏雲似乎也被吹散了一些。我深吸了一口氣,一下躍到甲板上,小船頓時咯吱咯吱地上下搖晃起來,嚇得奶孃連連驚呼。
正在欣賞自己的惡作劇,眼角撇到身側通鋪大船上彷彿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令我的心臟有感應般撲撲猛跳了幾下。我忙回頭望向那隻大船,卻只是滿船的陌生臉孔。正在狐疑,船隊已經開動了,船家吆喝著讓大家坐好。奶孃拉著我一矮身,便鑽入了烏篷。
走水路的好處就是可以日夜兼程,睡覺的時候也可以開船。運河的河水相對平緩些,躺在船裡就像躺在搖籃裡一樣舒服。一邊欣賞兩岸連綿的楊樹,一邊聽著水浪輕輕拍打船身的聲音,不多時我便將所有煩惱拋在腦後,沉沉睡去。
也許是前一夜整夜未睡,這一覺竟然無夢,睜眼時日頭已經在頭頂了。我想起楚玄的囑咐,午時之前必須服藥,忙喊了聲奶孃讓拿藥。卻哪兒有奶孃的身影,整個船艙裡空蕩蕩的只有我。
我搓了搓眼,迷迷糊糊地鑽出船艙,頓時呆了。船隊好象變戲法似的不見了,湍急的河面上,半條帆都看不到。兩岸的風景也變了樣子,不再是綠地、楊樹,只有一望無際的蘆葦和沼澤。看情形,我們的小船不知怎麼的脫離了船隊,晃到別的河道上來了。
我這才留意到船尾有搖櫓的聲音,跌跌撞撞地穿過船艙大喊道:“奶孃!”
船尾真的有人在搖櫓,卻不是奶孃。那人一頭乾草般的白髮,聽到我的喊聲回頭齜牙一笑,血紅的雙眼透著癲狂:“小寶弟媳,你醒了。”
我嚇得一屁股跌坐在船板上,手掌按上冰冷潮溼的木板,那冷意一直鑽到心裡去。
“黑……黑無常!奶孃呢?”
黑無常眨了眨眼:“她不願陪你出嫁,我就讓她陪龍王去了。”
我腦袋裡轟的一聲響,胸口好像被巨石砸了一下,猛喘了幾口氣才能說出話來:“你殺了她?”
“沒有沒有!” 黑無常一臉無辜,連連擺手朝我走來,“她撲過來要搶走你,我只不過輕輕抬了抬腳,她就掉到水裡去了。小寶弟媳你身體不好,千萬莫要生氣。”看他眼神渙散,竟已完全瘋了。
我手腳並用向後疾退,一邊叫道:“你站住!再過來我就跳河了!”
他果然站住,抓耳撓腮似乎很是著急,乾草般的亂髮被他抓得全都倒豎起來。我伸手抓住船椽,驚慌地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突然安靜下來,側耳聽了聽,面露喜色道:“白弟在喊我們哪。”說著便奔至船尾。又似乎想起什麼,急衝衝地趕回來點了我的穴道,這才放心搖櫓去了。
我靠在船椽邊呆坐了好一會兒,大腦才逐漸恢復了思考。想起最疼我的人如今也離開了我,禁不住眼淚狂湧,淚水灑在湍急的水流上只留下星星點點的痕跡,轉瞬便被沖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莫要難過了。你這麼難過,白弟也會難過的。”黑無常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卻令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不是因為被休了才那麼傷心?其實你那前夫再厲害,總也擰不過皇上。以主人在朝中的勢力,要皇上寫張詔書還不容易?主人不殺你,只不過是想跟著你去杭州看看……”說到這裡他撓了撓頭,嘟囔道:“不能說,不能說的……”
我腦中電光一閃,那隻幕後的黑手難道是朝中大員?於是努力定了定神問道:“我都是你的弟媳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放下了櫓,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張望,又鑽進船艙裡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蹲到我面前,壓低了聲音說:“主人厲害得很,什麼公主,什麼沐雨軒,什麼邪血門,你,還有我們……都不過是他的棋子,有用就留著,沒有用的就咔嚓,他要的只是……”說到這裡突然停住,側著耳朵聽了聽,搖頭道,“說不得,說不得……”
我急道:“你主子是誰?蕭無塵現在是不是有危險?”
“蕭無塵?蕭無塵是誰?”黑無常一臉迷茫,支著頭想了一會兒,一拍手道,“哦!是那個小娃娃,小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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