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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拿給我,你現在就帶孩子們走。”沈三多頓了頓,“去找小乖,把我的話帶給她,她會好好照顧你們。”
“你呢?”阿曇從胸衣裡掏出那捲鈔票,從裡面撿出一張遞給沈三多。見他看完後放進嘴裡咀嚼,終於終不住,撲上去抱住他,臉緊緊靠在他肩膀上,渾身顫抖,“你到底要幹什麼?”
“乖,聽話。你在小乖那兒等著,老談很快就會去和你們會合。我答應過他,這次任務完成後就放他自由。你們一家人可以很幸福地生活下去。”沈三多輕輕撫著阿曇光潔的脊背,“我給你們留了一筆錢和光明的身份。”
阿曇捂著嘴哭泣,被沈三多推開。微弱光亮中,剛才還睡著的兩個孩子都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大人們。
沈三多抱起身旁的孩子,看著這張幾乎和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臉兒,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最後卻只是說:“沈閒,你要聽阿曇姑姑的話。找到了小乖姐姐,要聽姐姐的話。”
沈閒默不作聲,張開手臂擁抱自己的父親,小臉緊緊地貼在沈三多的心口。阿曇淚如泉湧,也不避忌什麼,直接脫去短裙換上一身樸素得有些土氣的衣褲。假髮扔掉,用手帕胡亂抹了把淚,再把齊肩短髮紮起,然後拎起了放在牆角的皮箱。
“走吧。”沈三多低語,垂目凝視著自己的兒子。他的眼神近乎貪婪,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與沈閒的最後一面。
沈閒從沈三多懷裡抬起頭來,怔怔看著父親。他張開嘴,把這些天偷偷和小麻雀學的那個字喊出了口:“爸”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他的聲音嘶啞得根本就不像八歲的孩子。他聽得見,卻說不出。
沈三多用力眨了眨眼,硬生生把淚水逼回去。他猛地把沈閒推開,別過臉對著牆壁,低吼:“快走”
阿曇深吸了口氣,示意小麻雀拉著沈閒的手,她低聲說:“你放心,我一定把小閒交到小乖手裡。還有,你保重。”
沈三多目送她和他們離開。門被關上的一剎那,他看見沈閒回頭瞥了自己一眼。孩子應該是恨自己的吧?沈三多苦笑,剛剛把他從孤兒院帶出來不過兩個月就又要分開。在孩子心裡,母親固然沒有半分印象,自己這個剛認下的父親也就是個陌生人。
“你這樣做值得嗎?”沈三多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腿,喃喃自語問自己,“為了別人的家仇,你不敢愛,你有兒子也不能養。你沒腦子還是腦子發了黴?”他忽然一笑,卻是想起這是白選氣極了罵人的話。
他拖過身旁的行李包,從裡面翻出一隻鐵盒。開啟盒蓋,取出厚厚的一疊照片。他一張一張地看,目光膠著在照片上的女人身上。看完了一張,他就點火把它燒掉。不一時,鐵盒裡滿是灰燼。
“遲咫,我和你是孽緣。”沈三多微笑著說,“不用太久,很快,你的痛苦和我的痛苦都能了結。”
他把鐵盒推到旁邊,從兜裡掏出一枚鈕釦。這枚黑沉顏色的鈕釦光滑如玉石,一閃一閃泛著幽光。手指輕旋,鈕釦輕輕的“咯”一聲響,裂成兩截,露出內裡透明的三根小箭。
第十九章 牡丹花下死,是謂沈風、流
“八月十日,紅幔帳夜總會。花滿樓宴請遲浩、遲咫和征程公會數名高階幹部。北極熊公會亞歷山大·茹科夫以及曙光公會副會長做陪。”
沈三多回想寫在鈔票上的這行字,微笑著抬頭看向遠方獨霸了半邊天空的巨型霓虹招牌。
那是鐵港市最大的夜總會紅幔帳,從七號開始就被人包了場。但連續三天都空著場地,不見包場的人到達,也不許客人進去消費。
夜幕降臨之後,慕紅幔帳之名遠道而來的人們吃了閉門羹,不免想要藉著酒勁撒撒酒瘋。不過,當他們看見紅幔帳的大門前不知何時矗立著一杆繪著咆哮虎頭的血紅大旗時,大多數人思來想去,還是悄沒聲兒地離開,另尋歡場。
偶爾,也會有幾個不知當真喝高了,還是不怕那杆虎頭血旗的男人兀自吵嚷,咣咣拍著紅幔帳緊閉的大門。
這時就會從房屋陰影裡走來數人,也不言語,抱胸往前一站,只憑他們前心掛著的黃金虎頭銜刀徽章 就能嚇走剩下的人。他們不是黃金資探員,是黃金國民,也是黃金級別的武者。用一隻腳已經邁入高階武者門檻的黃金武者當門童,包場的人這排場夠大的嘿。
有些見識的人便向旁人賣弄,非要得了許下的兩杯酒,這才神秘兮兮地說——那是血玉花家血色公會的人,虎頭銜刀就是血色公會的會徽。
血玉花家,對於長年混在中低等各大區的人們來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