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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模糊的意識不請自來,闖入白選腦海。她啞然失笑,皮皮又發現了美食。
——去吧,去吧。我不管你了,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金光跳躍著一閃即逝,白選也沒那心思去提防別人發現這道光,反正大家都是活死人。
她睡不著,乾脆使用了透視的能力,看看外面情況如何。目光透過車廂鋼鐵壁板,她看見了星光之下的湖泊。
弦月半掩於流雲之中,灑落點點光斑在水面跳躍,湖水微泛漣漪。高大蒼翠的樹木幽然站立,徐徐搖擺著細長枝椏,似和著輕風款款舞動。
若白選此時能漫步草地之中,只她一人獨享月色與夜風,這片幽寂小湖為她一人所賞,不啻為人生樂事。
然而湖旁燃起一堆不和諧的篝火,人販子歪東倒西、大聲呼喝,酒瓶與食物殘骸扔得遍地都是。更有數人圍著那個腰肢如蛇的女人,幕天席地大行苟且之事。
白選恨得咬牙切齒,急忙移開眼。瞥見金光在夜色中直奔帳篷而去,顯然有所發現。她凝聚目力,感知到皮皮的欣喜之意,隱於黑暗中的遙遠景像瞬間拉近且變得清晰。
她“看見”金光鑽進帳篷後,直接撲向睡袋,頗有點迫不及待的架勢。原來睡袋的夾層裡藏著一個小布包,內裡裝著一些顏色不一、大小不同的珠子。
金光直接把這些珠子包裹住,白選似乎聽見皮皮開心的笑聲。不多時,那布包裡便空空如也。
幾分鐘過後,皮皮回返,白選腦海裡似乎響起了一陣接一陣的飽嗝。她幽幽嘆了口氣,吃一頓算一頓吧。
白選側頭看向薩雅特,卻見小姑娘已經睡著了。她捲曲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淚滴,眉毛緊緊擰著,臉上尤有驚恐之色。
白選閉上眼睛,努力清空腦子。不管前面的路怎麼難走,當下還是要緊緊抓住。也許明天就有“救世主”降臨呢?!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咣”地一聲重響,白選驀然驚醒。循聲望去,一個巨大的人形黑影矗立在不遠處。被吵醒的孩子們揉著眼睛抬頭,立時尖叫出聲。
白選和薩雅特抱成團,瑟瑟發抖。黑影連聲大吼,又重重地砸門,把孩子們的尖叫聲給壓過。睡在門邊的一個孩子被黑影抓住,抖手扔出車外。
此情此景更加讓孩子們驚恐萬狀,盡數都往車廂裡面爬。擠擠挨挨人疊人,差點把白選和薩雅特給擠成人幹。
黑影竄上車廂,手拎腳踢,孩子們哭號不止。從小窗戶中投射進來的微光照在黑影頭上,白選看見了一張滿是傷疤的猙獰面孔。
薩雅特驚叫:“約翰先生!”
傷疤男以非人的速度把所有孩子都扔到了車下,白選和薩雅特同樣不能例外。好在白選機靈,在約翰熊掌也似的大手掃過來之時,順著掌風,扯了薩雅特連滾帶爬地撲出去。雖然從車上摔下來之時頭重腳輕,但是比起那些實打實捱了揍的孩子,兩隻還算幸運。
從地上爬起身,白選茫然四顧,卻見三輛卡車裡的孩子都被轟下了車。此時,弦月無蹤、星光黯淡,哭哭啼啼之聲不絕於耳。白選覺得,孩子們被無情打罵的情景,就連月亮都不忍卒睹,這才躲在了浮雲後面。
薩雅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眼睛裡滿是絕望之色。白選亦滿面慘然,木偶一般呆立。
傻站了許久,她聽見有人在嘰哩咕嚕說話,聽著像是英語。前世的白選英語可學得不咋的,只限於簡單會話。她踮起腳尖張望,卻是那個花襯衫肥胖子揮舞著雙臂在咆哮。
支著耳朵聽了半天,似懂非懂。還是薩雅特小姑娘翻譯了幾句,白選才恍然大悟。肥胖子丟了寶貝,所以才把孩子們轟下車來要逐個搜身。
白選心裡一咯噔,肥胖子要找的該不會是皮皮吃掉的東西吧?肯定就是!
皮皮嘴刁,一般二般的東西看不上眼。反言之,被它看上的絕對是好貨。白選立時不安起來,如果因為皮皮的緣故連累了這些孩子,那可真是自己的罪過。
所有孩子被勒令脫光衣服,被搜身。白選知道人販子在孩子們這裡指定一無所獲,不過要是沒找到東西,人販子遷怒於孩子們,那可怎麼辦?
另外,白選還穿著孤兒院的制式衣褲,在褲腰的暗袋裡藏著她從丁院長辦公室順來的小玩意兒。有大頭針數枚和一把小刀。這些東西一旦被人販子發現,拿走是小事,提前惹來什麼大禍就真的悲摧到了極點。
在人販子的恐嚇聲裡,孩子們一個接一個開始脫衣服。脫下來的衣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