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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條超級血肉軟墊的話……
巨蟒此時全部注意力正貫注在韓駿身上,大半蛇軀已探伸進石縫,高度距地面約七八丈,根本沒察覺在頭頂上方,兩個雙手反握刀劍,高舉過頂的玩命傢伙,正從天而降。
噗!噗!
呱!吼!
劍尖深深透頸而入,大股黑血順劍脊兩側血槽狂噴而出;刀鋒破鱗,穿肌斷椎,汙血也似不要錢般四下噴灑。
倏遭重創的巨蟒蛇軀一擰,慘嘶著從半空重重砸落。
韓駿被那從天而降的陰影籠罩,慌得甩掉弓箭,沒命價朝出口擠去。
嘭!身後塵土沙石飛揚,長蟲般的巨蟒,被兩側巖壁刮蹭得血肉橫飛,蛇尾瘋狂亂甩,而頭部及大半蛇軀則被狹窄的石縫漏斗底牢牢夾住,動彈不得。
張放強忍著被震盪得幾欲折斷的雙腿,以及被兩側崖壁磨蹭得血淋淋手臂傳來的劇痛,拚盡全身氣力,雙臂叫勁,小宇宙爆發:“死開!”
咔嚓!一顆臉盆大小的三角形猙獰蟒頭,生生絞斷,屍首分離,血噴尋丈,直如水管爆裂。
……
一隻蒼鷹從黑霧嶺西南上空飛掠而過,當經過一條狹長的石縫時,彷彿受了驚嚇,一聲唳鳴,雙翅倏展,身形陡然拔高,慌慌張張振翅逃去。
獵食兇禽尚且如此,更莫說山中林間飛鳥走獸了。以此為中心,方圓數十里,鳥獸俱無,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癱軟如泥的張放才慢慢回過氣來。現在他就倚坐在巨蟒長龍般龐大的軀體上,滑膩膩、軟綿綿,帶著幾分沉甸甸的厚實感,象躺在家裡的彈簧床。只是那種噁心的腥臭與好似水管爆裂般噴湧的汙血,所散發出的刺鼻腥臭,中人慾嘔,難受之極。
張放在青琰扶持下,勉強站起,兩條腿彷彿不屬於自己,整個麻木了。無論誰從二、三十米高空跳下,哪怕有個超級大肉墊,那股反震之力也夠嗆,張放兩腿沒斷,已是僥天之倖了。相比之下,韓重可就倒黴了。
韓重在空中一刀扎入巨蟒身軀,巨蟒負痛急劇扭動,身軀不斷抽擊兩側巖壁,枝藤折飛,碎石紛墜。韓重好似玩具一般,被拍得骨折筋斷,口吐鮮血,若非跳下之前他以布條將手腕與刀柄牢牢纏住,早不知被甩到哪去了。一墜入石縫底,當即昏死過去。
此刻韓駿正抱著滿身盡赤,分不清是人血還是蛇血的兄弟,悲慟失聲。
“扶……扶我過去。”張放顧不得手腳劇痛,以劍做拐,再加上青琰半扶半抱,勉強挪到韓氏兄弟面前,先伸手觸了觸韓重頸動脈,隨即大大鬆了口氣,“還好,死不了。”
青琰眼圈發紅:“可是出了那麼多血……”
“未必都是人血。”張放檢查了一下韓重軀幹四肢,確認其左臂橈、尺骨骨折,左肋第七、八肋骨骨折,雙足踝關節扭傷,全身大面積劃擦傷、挫裂傷,目前尚未明確是否傷及內臟及顱腦。
“去砍些樹枝蔓藤,做副擔架,再砍兩根三尺長的直木枝,我要給么郎正骨。”張放說完,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無力動動手指,“去吧……”
韓駿含淚點頭,持刀去砍木枝,而青琰則跑進了樹叢裡,再出現時,手裡已多了兩幅赭色的柔軟錦帛。青琰將錦帛撕成條,小心為張放裹兩臂傷口。
張放一眼就認出,這錦帛就是自己上回讓阿離裁衣後剩餘的布料。記得昨夜在阿離身上也看到過,當時見她用來做貼身褻衣,如此說來……張放瞄了一眼青琰,女孩清秀的臉蛋漾著一抹羞臊。
張放話到嘴邊,又吞進肚裡。有些事,可做不可說,心照不宣可矣。
吃力地為韓重正骨畢,張放都累虛脫了。聊可安慰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韓重傷情沒有惡化的跡象。如果顱腦及內臟沒有受損,只是傷筋動骨的話,以韓重的體質與年紀,預後還是比較樂觀的。
鬆懈下來之後,張放才注意到,他們忙活了大半天,居然全是在蟒蛇背上完成,整個將蛇背當軟墊了。
看著這條長龍般的巨蟒,幾乎佔據了整條峽縫的蛇軀,四人或坐或臥其背上,渺小得就象牛背上的蠅虻……而就是這樣四個渺小的人,活殺了一條罕見巨蟒,當真有一種恍如迷夢的感覺。
第三十五章 【甘 露】
(感謝大盟、小胖、離傷半清醒、s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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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良久,韓駿才喘著氣問道:“我們……怎麼下山?”
張放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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