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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投降是最好的選擇。”林天賜接下來的話更是直言不諱。
“我知道。”張放倒很坦然。
怎麼做是一回事,怎麼想又是另一回事。
“能拖就拖,能守就守,能保住多少人就保住多少人。”張放也向林天賜交底,“現在投降,會死很多人。”
“現在投降,至少公子不會有事,但若死拼的話……”林天賜望著眼前這個美少年,驀然發現,與初遇時相比,那線條柔和的輪廓,已顯現幾分稜角,少了幾分俊美,卻多了一股剛毅。
塞外的風沙,還真能磨礪人啊!不光是心境,也包括樣貌。
“不戰而降,把他們交到匈奴人手上,讓他們來承擔我所行之事的後果……他們怎麼想我不知道,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張放重重吐出一口氣,在冷風中凝成一團白霧,迅速被吹散,“並肩而戰,不管結局如何,我們總算奮爭過,我讓他們看到,我沒有拋棄他們……縱然結局是死了,殘了,俘了,都不會有人怨我。”
林天賜深深望著他:“在公子之前,我沒見過真正的漢室貴胄,但我總感覺公子不像那些皇親貴胄,倒是更像我們塞外漢子。”
張放哈哈一笑:“在塞外就得像塞外人,入長安則像長安人,這叫入鄉隨俗。”
林天賜笑了,按塞外風俗取過一支箭,單手持握一端,箭鏃衝自己,箭羽朝張放:“林天賜願與長安來的塞上人共御強敵,同生共死。若違此誓,便如此箭。”
張放伸手握住箭羽尾端,重重道:“若違此誓,便如此箭!”
兩條手臂同時用力一折,喀嚓!木箭斷為兩截。
箭折,誓成。
第六十九章 【獠牙初現】
(感謝大盟、小胖、鐵錘s,一直守護這本書,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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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陰霾,雲層低厚,今夜若有月,那一定是看不到了。
很顯然,匈奴人也是這麼想。
“不要讓那些狡詐的漢人活著看到今晚的月色。”
隨著這無聲的口號,匈奴東西大營的號角聲此起彼伏。三三兩兩匈奴人鑽出氈帳,拎著弓箭,從畜欄牽出馬匹,翻身上馬,向立著碩大牛頭骨旗杆的首領帳前匯聚而來。
在牛頭旗下,匈奴人開始舉行冗長的出征血祭儀式。
先是一個頭戴羽冠、渾身塗滿各種顏料,面目猙獰的薩滿巫師圍著火堆,抽風似地跳大神。而聚攏成群的匈奴人自骨都侯莫頓以下,無分貴賤,俱跪倒一地,頂禮膜拜。
遠遠望去,黑壓壓一片人頭。
儀式的最後,由莫頓親手牽過一匹精心挑選的白馬,用彎刀割開馬頸。在白馬的悲鳴聲中,四五個匈奴人奮力壓住白馬,又以大盆接血,接了滿滿一盆後,跪奉於巫師面前。
莫頓先上前,由巫師用手指蘸馬血在其額上塗抹其意難明的古怪符號。塗畢,莫頓以手加額,躬身退下。然後是沙魯魯、卜骨須、屈突……大大小小几十個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匈奴貴人。
其餘普通匈奴人與奴隸,眼巴巴看著,眼睛透著熾熱。
白馬祭祀,匈奴人最常用的歃血方式。
在匈奴人做這一切的時侯,烽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隱於垛牆後方,從垛口的十字射擊孔默默注視著一切。
祭祀畢,隨著巫師一聲鬼哭狼嚎的厲叫,匈奴人鬨然大呼,紛紛上馬,揮舞刀弓,大呼小叫著衝出營地,從東、北、西三個方向,朝烽燧猛撲過來。
一時間,蹄聲如滾雷,響徹荒野。鐵蹄過處,草木摧折,泥石四濺,沙塵飛揚。荒野上空騰起一片黃雲,幾乎與低厚的雲層融為一體,遠遠看去,彷彿天牢地獄之門開啟,放出無數妖魔鬼怪。
當煙塵漸散,烽燧百步之外,已是黑壓壓一片人馬。壓倒性的優勢,給烽燧裡的人造成極大的威壓。
還是在昨日的距離,一隊匈奴騎士策騎而至。
耳熟的粗啞聲音遠遠傳來:“你們漢人不是有一句話麼,叫什麼‘我們手裡拿刀,你們就像牛羊’。張公子,何必再做無謂的抵抗,投降吧,我必待之以貴賓之禮,絕無虛言。”
嗯,莫頓,這位意氣風發的匈奴骨都侯在做最後的努力,想玩一把漢人說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張放直翻白眼,哪有這句話?
倒是林天賜既通漢典,又懂胡俗,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嘴角含笑,輕聲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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