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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那漢人的結果就是“大凶”。這一點,無論從那方面看都不用懷疑。
莫頓清楚知道烽燧裡有多少人,只要砍殺一半,剩下的不降也得降了。而且他也吸取了前番兩戰的教訓,調整了對那位漢皇外甥的命令。之前的命令是“務必活捉,不可傷人”;現在的命令是“要活不要死”。也就是說,只要人活著就行,至於是不是缺胳膊少腿,已不納入考慮中。
這樣一來,就等於給沙魯魯鬆了綁,至少能放手施為,而不至於落到卜骨須那樣的下場。
無論是沙魯魯還是卜骨須的族人都認為,卜骨須之死的主因,正是囿於骨都侯的那道命令,令其在戰鬥時束手束腿,這才為敵所趁。否則無法解釋明明在搏鬥中佔了上風,刀都快砍到人脖子上了,為何竟被反殺?
這一點,連莫頓本人都深信不疑。這才不得不重新調整命令。
既然給臉不要,那麼,就嚐嚐匈奴人的拳頭吧。
莫頓取來一碗酪酒,遞給沙魯魯:“沙魯魯,去吧。這一次,你可以把刀砍鈍,可以殺死所有的人,包括烏丹支離人,只要留下一個活的就行。”
沙魯魯雙手接過,仰脖一口飲盡,啪地將碗摔得粉碎,拔刀轉身對著部眾一舉:“走,宰羊!”
“宰羊!宰羊!宰羊!”
這是對烽燧殺聲的回應,百人高呼,雖然聲音錯落,並不齊整,卻也頗見聲勢。對他們而言,上百人打十幾個,又是摸清了對手底牌的情況下。這樣的戰鬥,毫無懸念,就是宰羊。
一望無際的平野上,上百匈奴人嘶吼著,奔跑著,所過之處,草葉紛飛,揚起大片塵埃。
張放雙眼透過垛口箭孔,死死盯住跑在最前的匈奴人,幾乎連對方的黃板牙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身旁左右,半蹲著剩餘九個能戰的人:林天賜、初六、韓駿、韓重、渠良、宗巴、阿里穆,還有兩個府衛。堅昆小王李忍也還活著,但受了重傷,如果沒有張放醫治,早撐不住了,戰鬥是指望不上他了。至於青琰與鹿奴,男人沒死光就輪不到她們上場。她們各自要了一把繳獲匈奴人的短刀,必要時,用來殺人,或者自殺。
“已經四天了。”當滔天的殺意逼近,所有人渾身繃得緊緊之時,不知誰竟不合時宜說了一句貌似與眼下危局無關的話。
無關麼?當然不是。匈奴人的確包圍了他們四天,但烽燧裡所有人都知道,這話的意思絕不是指這個。而是——
已經四天了,他們早該到了吧?援兵呢?為什麼還不來?或者——會不會來?
第七十九章 【拒 援】
(感謝大盟、小胖、鐵錘s,三位拳拳心意,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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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倒流二十四個時辰,距血肉橫飛的烽燧二百里外,大漢經略西域的兩大支點之一,交河壁漢軍駐地一派詳和。
舉目所見,一條大河將壁壘分為兩岸,左岸阡陌處處,平整如方格,長風吹來,金色黍浪滾滾如波,不時可見農人勞作的身影,到處充滿收穫的喜悅。而大河右岸,則是草葉茂密,牛羊成群,牲口群裡時隱時現牧人的騎影。
大河兩岸,桑田牧場,農耕文明的氣息與遊牧習性的粗獷交融,別有一番風情。若不是周圍不時輕快馳過的一隊隊巡邏騎兵,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處軍營。
在左岸阡陌之中,有一條寬達十餘丈的夯土大道,道路的盡頭,直通漢軍駐營地。此刻,這條大道上正有一隊身著淡褐色軍服的漢軍巡邏騎兵飛馳而來。而在這支騎兵隊中,有兩個身著雜色衣服,滿身塵土的騎士分外扎眼。
有農人直起腰,衝著騎隊大喊:“杜隊率,又抓到細作了麼?是胡奴探子還是馬賊?”
被農人稱為“杜隊率”的,是一個年約三旬,四方臉盤,粗眉細眼,留著一圈絡腮鬍,體格健碩的騎士。騎士內著棕色戎衣,外罩玄色胸甲,無甲裙,無頭盔,只帶著一頂平上幘。揹負羽盒,左右各插著一根深褐色的長尾羽毛——這是漢軍吏士的一種標識,稱“負羽”。兩根褐羽,就是隊率,統領五十人。
杜隊率此刻眉心擰成一個疙瘩,顯然有什麼困擾,聞言衝農人喝道:“平季,少廢話,這是……這豈你應當知曉之事,小心司律找你麻煩。”
農人咧了咧嘴:“行了行了,我多嘴……我說老杜,若得了酒食犒賞,可別忘了叫上我們兄弟啊。”說罷與一眾農人大笑起來。
笑聲中,騎隊已走遠,直奔營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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