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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也笑眯眯道:“見賢而思齊,少侯當真有子儒公的風範,不愧為共侯、敬武之子。我王家子遠不如矣!”
王鳳說的是幾代富平侯都有自動請削食邑,甚至不領俸祿的賢德行為。而張放此舉,也被視為仿效先祖賢舉。以家財資助朝廷度過難關,在漢朝這樣的事並不鮮見,遠的不說,上一次河東水災時,杜欽之兄太常丞杜緩就曾捐出不少資財,收穫朝野一片贊聲。王鳳等人大概也以為張放是打這個花錢買名聲的主意。
右將軍王商還算厚道,沒有違心奉承,而是提醒道:“倘要移民西極,這中間最大難處,就在於河東之民是否肯遷徙如此遙遠。”
張放拱手道:“邛成侯說到了重點,我的應對之策就是——不告而遷。”
這年頭都是故土難離,就算是遷到大漢境內別的郡,死活不願走的流民也是一大把,你要是實話實說,鬼才會跟你去。比較合理的方案是先告訴流民,朝廷要將他們西遷實邊,到西域都護府屯田。到地頭之後,身在異域,去國萬里,那時再告之真相,屆時去與不去,就由不得人了。
這就是東西方文明的不同,這裡,沒有“五月花”。
萬里之遙的摘星城,隔河相望的河東郡,以及新得食邑千戶——這三樣看似互不相關,實際上卻是環環相扣,相互影響。有城才可以容納流民,有食邑才有名額。拿到官方批准的名額,才能合法遷徙,名正言順成為張放的治下領民,否則連河東郡都出不去,更別提萬里之外的摘星城了。
這個計劃,張放已做了很久,他一直在等待時機。元帝時期,機會尚不成熟,而且彼時石顯掌權,他若貿然拿出這個計劃,胎死腹中還算好的,搞不好被石顯一陰,連事實到手的摘星城都不被承認就慘了——這幾乎是一定的,從當年石顯對陳湯、甘延壽百般阻撓、打擊,就能猜到這個結果。
如今,劉驁上位,石顯倒臺,匡衡收斂,王鳳初封。舊的格局被打破,新的格局尚未形成,正是利用這短暫的政治真空達成目的最佳時刻,一旦錯過,往後這難度與阻力可就成倍增加了。
張放沒有錯過,利用各方都不想在這個時候開罪自己,而劉驁又一心想要給予補償的良機,果斷出手,一擊即中。大漢前所未有的域外封國,僅僅一次小朝會就定了下來。這時劉驁等一眾君臣誰也沒料到,在他們眼裡無足輕重的那個萬里之遙的殘城,未來會成為怎樣可怕的存在。
劉驁實在搞不懂這個表弟怎麼想的,為防萬一,他沒有理會匡衡一個勁催促下詔,而是徵詢王鳳的意見如何。
此時的王鳳,已經開始顯現出對天子的影響力。
王鳳明白天子的意思,是要先緩一緩,等詳細瞭解富平侯真實想法後,再做決定。這會王鳳的政治對手還遠沒輪到張放,本著“遠交近攻”的方略,王鳳預設天子的決定。
有了元舅的支援,劉驁這才底氣十足宣佈,五府諸公先回本署探討富平侯之議的可行性,至於執行與否,擇日再定。
眾臣一齊告退,張放則被留下。
匡衡走出殿外時,忍不住回望一眼,心下嘀咕:“富平侯啊,你燒得越厲害越好,千萬別清醒過來啊……”(未完待續。)
第二百六十章 【目標河東】
當張放在皇宮裡向劉驁奏對時,原本應當在皇宮的石顯,卻溜到了王立的府上。
王家的僕人,站在堂外,不時偷眼瞄一下里面那個一臉陰沉、來回踱步的人。看人家腰間印綬,是青色的哩,二千石的大官啊——孰不知裡頭這位二千石的大官,此刻最想幹的事,就是將腰間的銀印青綬攥下來,狠狠摜在地上。
身為宦官,石顯出宮一次不容易。換作是以前,他的黃金時期,出宮不是問題,但那種好日子,隨著先帝大行,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現在石顯出宮都得找個非常正常、無可挑剔的理由——這宮裡一心抓他小辮子,等著看他倒黴的人多著呢。
而石顯頂著風險非得出來,實在是忍不住了,說好的中書令不動呢?怎麼給弄到長樂宮去了?長信太僕!服侍一位過了氣的邛成太后,這算著什麼!
“哈哈哈,失禮失禮,讓令君……呃,讓太僕久等了。”王府主人王立笑容滿面,進門即拱手。
石顯雖然失意、慍怒,但臉上仍露出平和的笑容,拱手致禮。
落坐之後,王立再一次致歉:“立方才從大兄處返回,聽聞家僕說有貴人光臨,急忙趕來,未及盥洗,恕罪。”
王立如此低姿態,石顯也不敢託大,連道不敢。今非昔比,人家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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