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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可立箸’,但君侯若早來幾日,遣人觀之,必可見‘粥清可見底’之景象。”
張放不動聲色,發出一連串提問:“緣何如此?有人中飽私囊?是誰?有多少官吏捲入其中,你手裡可有證據?”
墨秦只反問一句:“若下官手裡有君侯想要的所有答案,君侯當如何?”
張放想了想,道:“我不妨透露一點訊息給你——蒙陛下聖恩,增賜我食邑千戶,而這千戶人口,就從河東流民中來。你說我會如何?”
墨秦一直繃的臉終於綻開笑意:“原來如此,墨秦知道該如何做了。”
門外傳來僕人聲音:“主人,簡牘取來了。”
一個時辰之後,張放在前,墨秦在後,走出農舍,看看日頭,已過午後。
張放讓扈從們取來食物,用荷葉包好,在農舍門前的大樹下一一盛放,請鄉老附近及鄉民前來就食。一時間好不熱鬧。
身處其中的墨秦,看著與鄉民談笑風生、絲毫沒有半分貴公子做派的張放,幾疑眼前之人不是長安來的權貴,而是寒門秀士。
一直到末時初,風塵樸樸的彪解與渠良出現,歡快的氣氛才告一段落。
二人神情都不太好看,渠良剛從車上下來,一拐一拐走近,張口欲言,張放豎掌止住。然後向諸鄉民拱手致意,方才移步到車旁,目光一掃,道:“公孫覆沒帶他的賁士來,出什麼事?”
渠良低聲道:“是那個苟參,他說接到皇太后懿旨,要調回賁士。改由河東郡兵扈衛公子。”
居然有這樣的事?張放皺眉,皇太后怎麼管起這檔事來了?旨從中出,越過大司馬府,這不合規矩啊。這事怎麼想都有點不對勁。
張放當機立斷:“走,馬上返回蒲反!”
張放告別殷切的鄉民,登上軒車。這回隨行人員還多了墨秦與他的一個僕人及三個小吏。
……
首陽山西北側有石門,因兩座石巖東西對峙,間開一線,形似石門而得名。在後世,“石門夜月”為當地一景。其後有長十五里的天井峽谷,這裡陡峭的山崖相地挺立,四山合圍,藍天變成一條細線,人如處在井底,其地勢恰似一大鋸解開的板縫,故此當地俗稱解板溝。
張放來時,對這險峻的地勢就有大開眼界之感,還特意放慢騎速,好生流覽一番。不過在回去時,再無如此閒情雅緻,輕車飛騎,快速透過。這可苦了跟在後面的的僕人與小吏,他們哪有馬騎,只能騎著騾子,撒開蹄子,拚命在後面攆……
就在馳行至十里處一個小轉彎時,當先開路的初六、羽希猛然勒馬。
希聿聿,兩馬人立而起。緊隨其後的渠良也緊急勒韁,一行人馬頓時紛紛挽韁按轡,峽谷裡一片馬嘶之聲。
張放掀開車簾,探出身子,正見初六飛馳而至,神情驚怒:“稟主人,前方有人推倒大樹,攔住路口……”
話音未落,後面驀然傳來一陣轟然大響,迴音在山谷裡嗡嗡迴盪。
“不好!公子,後路也被人用大樹截斷了!”
“君侯,我的僕從與三個小吏被截斷在後面了!”
“公子,有人暗算我們。”
張放豁啦撒開外衣,露出勁裝,一腳踩著車轅,豎掌示意眾人噤聲,同時遊目四顧。
張放的鎮定,感染了眾人——其實主要是墨秦、劉楓與羽希,他們大概是第一次碰到這種險情。而張放與他的一眾老扈從,可都是經歷了東庚烽燧的生死血戰,更親身參與了一場滅國大戰,這心理素質,那是槓槓的,等同於沙場老兵,處變而不驚。
天僅一線,空山寂寂,陡崖如傾,時見鳥飛。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馬嘶噴鼻刨蹄之聲,山谷裡一片死寂,那沉悶的氣氛,壓得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擋路的大樹粗如合抱,足足有十幾棵之多,橫七豎八,互相交疊,足有一人多高。騎馬是過不去的,攀爬還可以。
爬樹高手青琰翻身下馬,一步一趨,緩緩向樹障走去,眾人的眼睛都在追隨著她。
當青琰接近樹障,慢慢伸出一隻手,剛剛搭上一根斜生的樹枝時——啊啊啊!一連串的慘叫傳來,令人悚然而驚。
青琰悚然收手,墨秦駭然驚呼。
“是我的僕人與寺衙小吏……”
眾人一齊回首,正見幾顆石頭大小的東西,呼呼呼飛過樹障,砰砰砰砰!摔落在輕車前。
劉楓、羽希發出一聲驚呼。墨秦一見,悲憤交加,渾身因憤怒而顫抖:“混蛋!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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