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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笑。而另一邊屈突也怒吼衝過來,拔刀、高舉,正要劈下——
“住手!”
隨著一聲冷冷斷喝,在場所有人動作定格,目光全聚焦於一處——莫頓慢慢撐起,身體明顯發顫,橘皮老臉與鄧展一樣,混合泥血,一隻眼睛也不斷流血。左袖破爛,隱隱可見滲血……這是因為他用左臂拍飛雷炮所致。
莫頓抬手止住左右欲扶,一步步挪近鄧展。他一條腿不給力,大概是被驚馬踩踏,也不知斷沒斷。
“雷……炮!”莫頓聲音從齒裡擠壓出,令人不寒而慄,“你是……富平侯張放的什麼人?”
被七八雙手死死摁住動彈不得的鄧展,一臉不甘,為自己的準頭與時機把握失誤而懊惱。如果兩枚同時砸中,如果其中一枚不是爆炸過早,如果莫頓不及時抬手格擋……不甘歸不甘,既然失手,鄧展倒也光棍,豁然大笑:“記得當年東庚烽燧之事麼?我就是那突圍的幾騎之一。”
“哈哈哈哈!”莫頓的笑聲令人發毛,尤其眼裡不時泛出的血水,更是嚇人,“原來是老熟人!好極,好極。”
“把他捆起來。”莫頓對屈突、吉布森然道,“除了我,誰也不許傷他。”
屈突、吉布俱打了個寒戰,躬身應諾。
莫頓再轉向一臉目瞪口呆的班行,呲牙一笑:“這個人,多少錢都不許贖。”
半個時辰後,所有俘虜漢民青壯都被繩子串成一團,老弱及龜茲人則在匈奴人的監視下,拉車套馬,牽著駱駝,在哭號絕望中,向茫茫戈壁深處行進。
班行、鄧展都有優特,雖然都捆綁著,但各有馬騎,由匈奴人牽韁馳行。只是表面相同的待遇,卻無法掩蓋未來各自命運的巨大反差……
當蹄聲遠去,哭號漸逝,煙塵散盡,一陣風沙吹過,河邊蘆葦簌簌顫動。
啵!一聲水響,河面破開,一隻蒼白髮皺的手倏地伸出,深深摳入河岸泥土……(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張放很生氣】
黃沙半掩屍體,多數殘缺不全,地上到處是黑色的血漬,各種破碎的生活用具,還有裭風吹到蘆葦上的碎布條,在風沙中獵獵招展,直如招魂。
張放就站在那天莫頓立馬之處,從山坡俯視,周遭情形一覽無餘,此刻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護衛士兵流水價地向他報告各種情況:
“……一共發現二十七具屍體,或利器、或撞擊致死。屍體經過掩埋,但比較匆忙,有的深有的淺,淺的被野獸刨出、齧咬,屍骨不全……”
“稟君侯,已經勘察完畢。雖然時隔多日,但因人跡罕至,且夏季風沙較少,四周各種蹄印、足跡還保留得比較清晰……這確實是事發地。旅隊當時正紮營休息,遭到大股人馬突襲。襲擊者從三面合圍,因為突襲太快,流民們甚至連跳河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稟君侯,丘隊率已率二十騎到附近搜尋,希望能有所獲。”
張放一行,是在事發七日後出現此地。在完成出使匈奴使命後,使節團一分為二,張放帶著扈從、班稚、公孫覆以下三十漢騎兵,在交河壁軍司馬杜勳等二百騎護衛下,前往西域都護府所在地烏壘城。直到入城後才知道,流民團已先期抵達,但墨秦與鄧展改變主意,河東遷移漢民已經出發。
張放對二人更改計劃表示讚賞,畢竟現在才是八月,如果就此停留,不但加重都護府後勤壓力,更會影響明年第二批遷移。但張放也考慮到三個月難以趕到摘星城,比較理想的是先到烏孫赤谷城——在這一刻,張放與班行竟想到一塊去了。
張放並不知道班行、墨秦、鄧展已做出了相同決定,他打算利用全騎快速的優勢,趕上流民團。
段會宗與郭習、杜勳商議後,決定派出一隊人馬護送張放一行到龜茲國與溫宿國交界處。這隊人騎的領隊,同樣也是張放的老熟人——剛晉升隊率不久的丘仲。
要問整個都護府最感激張放的是誰?毫無疑問,必是丘堂、丘仲父子。若非張放當年援手,丘堂怕不止斷一條腿那麼簡單。有此恩德,不難想象丘仲的保護決心與力度。
段會宗顯然不是隨意點兵,而是下了一番調查工夫的。張放算承了他這個人情。
計算時間,流民團已出發半月,張放估算腳程,預計能在七日後追上——確實,他在七日後追上了,但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聽完各項稟報之後,木立良久的張放才發出一道指令:“將遺骸重新掩埋,深埋,再立塊石碑,刻上‘大漢河東移民罹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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