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部分(第3/4 頁)
宮到處巡視,而不是杵在大殿當人偶。既然有保衛宮廷之責,張放當然不會尸位素餐,到處晃晃裝個樣子就算。眼下洪水入城,他總得做些什麼。
“臣在卯時初刻入宮時,曾在宮牆上做了水位標記,此後每隔半個時辰再做一次標記,視察水位。至辰時初,水位已不再上漲,截止辰時末,水位未再漲,且有消退之跡象……”
張放在說話時,大殿一派安靜,當他說完,大殿一片嗡嗡之聲。
王商撫須而笑。
王鳳擰著眉頭。
劉驁望著這渾身沒一處乾地方的表弟,感動之餘,似乎也聽出了什麼,半信半疑:“張侍中之意……水勢會退?”
張放肯定道:“眼下是四月,未至訊期,水勢會否退臣不敢斷言,但肯定不會再漲。”
王商撫掌而笑:“看,我們在這爭半天,還不如富平侯見事明白……果然不愧是持節萬里的張使君啊!”
吃下這顆定心丸的劉驁終於下定決心:“朕是一國之君,當以君儀天下。諸君且隨朕至甘露臺,為我長安吏民,大漢黎庶祈願。”(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一章 【脊 梁】
正如張放所判斷那樣,因為不是訊期,渭水決堤的嚴重後果在影響力上遠遠大於實際損失。畢竟,長安是帝都。
大水很快退去,留下一地狼藉。
京師遭此劫難,身為天子,自然要罪己察失一番,下詔曰:“蓋聞天生眾民,不能相治,為之立君以統理之。君道得,則草木、昆蟲鹹得其所;人君不德,謫見天地,災異婁發,以告不治。朕涉道日寡,舉錯不中,朕甚懼焉。公卿其各思朕過失,明白陳之。乃者郡國被水災,流殺人民,多至千數。京師無故訛言大水至,吏民驚恐,奔走乘城。殆苛暴深刻之吏未息,元元冤失職者眾。遣諫大夫林等循行天下。”
這次大水引發的後遺症遠不止此,洪水退去,一場官場震動也隨之爆發。
新任司隸校尉(原司隸轅豐被殺)王尊上書彈劾丞相匡衡和御史大夫張譚,理由如下:一、石顯在位時,匡衡和張譚尸位素餐,對於石顯的所作所為充耳不聞,反而對石顯百般諂媚;等石顯下臺了之後,兩人才上來補上一腳,上書猛烈彈劾石顯;總體看來,不但無能,而且無恥。二、渭水決堤時,張譚醉臥家中,洪水至而不知,後竟是被家人抬上閣樓以避。次日朝會,更是懼而不至,實不當為臣子。三、宰相匡衡,家人霸佔官田四百頃,影響惡劣,其罪昭彰,不宜繼續擔任百官之首。
御史大夫張譚上書謝罪,自行請辭。丞相匡衡同樣請辭。
對於張譚,事實清楚,影響很壞,劉驁準辭了。御史大夫之職,由御史丞尹忠接替。至於匡衡,劉驁要求先調查清楚再說。結果不到半個月,匡衡再次主動請辭,而這次劉驁準了。
有些人看不明白,但有人看明白了——很明顯,這是查出了問題,匡丞相先下手為強,主動請辭,如此,罪責減輕,朝廷的面子上也好看。
兩朝元老,讀書人的楷模匡丞相終於下去了。接任者是在長安大水事件中力諫天子,表現得堅定而搶眼的左將軍王商。將軍任丞相,這在隋唐以後的朝代幾乎是不可想象,但在漢代,很正常,並無明顯的文武界線。武將草軍書,文臣擊狂胡,同樣玩得溜。
王商終於登上人生巔峰。
但同時,王商也與王鳳結下解不開的仇怨。因為在王鳳看來,王商是踩著自己爬上高位的。王商越正確,就反襯著自己越錯誤。這個人就像一面政治鏡子,時時刻刻照出他的失誤……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權臣,如何能忍?
對於長安大水時,王鳳的表現,史官的記載是“鳳大慚,自恨失言”。
從此,二王成為死對頭。
而另一位表現搶眼的人物,五官中郎將張放,因為剛剛升職不久,不好立馬又升,只能是賞賜金帛,並增加食邑五百戶。
用劉驁某次單獨召見張放的話說,是“這次的功績暫且記下,今後但有機會,慢慢再升。將來我必讓你成為名符其實的將軍,不遜於汝先祖敬侯。”
富平敬侯,就是張安世。張安世最後的職位就是大司馬衛將軍。
……
建始四年,禍不單行,長安發大水,兗州跟著湊一腿。先是在四月間下雪,然後植物們在秋季反常地開花結果。於是,黃河在東郡決口。
這是一次很嚴重的水災。彼時天降滂沱大雨,連續十餘日,洪峰驟起,恣肆暴戾,直摧館陶、東郡、金堤一帶。堤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