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2/4 頁)
愧,這明顯是貴客考慮到來的人多,他們難以接待,便自帶食物,權做禮物。這樣既不令他們難堪,也解決了主客宴飲,當真是周到。夫妻倆再三推卻不過,滿懷感激收下。當下由其妻張羅煮食,丘堂則在庭院鋪席,招待客人。
眾人剛坐定,院門一開,一個黑黑瘦瘦,幾乎與丘堂一個模子印出的的少年走進來。看到那麼多的客人,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丘堂哈哈笑道:“這是小兒丘仲,哈哈,快來拜見張公子及諸位客人。”
丘仲忙扔下手裡什物,依其父所言,向張放行拜禮,心下吃驚:這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竟是近段時日眷聚流傳的那位長安來的貴公子麼?
丘堂一一指點兒子向不同身份的人施禮後,揮揮手讓他給其母打下手去了。
張放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笑顧丘堂:“方才聽丘吏曾言,此次出征,乃是為了中子無需更戍,不知何解?”
丘堂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朝明令,凡有軍功、資歷、爵位者,視功勳多少,少者可復身(本人免役),大者可夏家(全家免役)……”
聽了丘堂解釋,張放才明白,漢朝有律,凡應役年限內的免役,需有一定軍功、資歷、爵位,或者飼養、捐獻軍馬及糧食、錢幣達到一定數量者;還有朝廷禮遇的功臣子孫、學者、高齡者,男子身高不足規定尺寸(6。2尺以上)者,均可免役。
好似丘堂這樣的人,自然只能往軍功、資歷、爵位這方面努力。若無戰爭,自然談不上軍功;資歷,這個得靠熬;爵位,要麼靠軍功,要麼靠出粟……歸根到底,象他這樣的普通吏士,想要得到朝廷的紅利,只有一條路——上戰場,搏軍功。
“……眼下我已經是良士了,若能升至官首,便可復身,免除一子更戍……”丘堂在說這話時,臉上充滿希冀。
張放卻聽得有點不明不白,秦漢二十級爵他知道,也能說出一部分,但好像沒有“良士”,“官首”什麼的。低聲問陶晟,這才知道,丘堂說的爵不是民爵,而是武功爵。
說到武功爵,就不能不說設立這種爵制的漢武帝。武帝年間,漢匈之間的戰爭打得如火如荼,為籌措軍費,武帝下令賣二十等爵(關內侯以下),致使二十等爵為人所輕。於是再為將士立功者另設武功爵十一等,分別為一級造士,二級閒輿衛,三級良士,四級元戎士,五級官首,六級秉鐸,七級千夫,八級樂卿,九級執戎,十級政戾庶長,十一級軍衛。其後亦賣之,不過總算有點底限,最高只賣到第八級樂卿為止。
丘堂只是一個管軍需低階小吏,熬了些年資,總算得到三級良士之爵,再升就有心無力了。雖然軍需算是油水部門,但至少要中級以上官員才有油水可撈,最底級的,嗅個腥都難。因此,丘堂想要為家人做點什麼,就必須上戰場,搏軍功,舍此別無他途。
張放連連點頭,明白了,這種激勵措施的確很好。上有“非功不侯”,下有“軍功授爵”,如此從上到下,形成一架搏取功勳的階梯。每一個身處不同“梯位”的人,都能找到努力的方向。
陳湯如是,丘堂,也如是。
張放側首望向自己的扈從府衛:“如此說來,你們也有民爵?”
府衛們俱笑,俯首應是。這個說是二級爵上造,那個說是三級爵簪嫋。只有韓氏兄弟與青琰默不作聲,他們什麼爵都沒有……而宗巴這個胡人就更不用說了。
“你們二位呢?”張放笑顧鄧展、陶晟。
“陶晟是四級爵不更。”
“鄧展的民爵轉給內弟了,只保留軍爵元戎士。”
“元戎士啊,鄧護衛定是軍中翹楚。”丘堂笑容更見苦澀。
鄧展笑道:“這軍爵也是兄弟當年拚了性命,砍下犯邊的胡奴什長腦袋換來的。若丘兄此次隨都護征討匈奴,立下擒殺胡奴百長以上功勳,更可立晉三級,升為秉鐸。屆時不僅可減免賦稅,運氣好的話,可得十戶實封,脫庶入士矣。”
丘堂連連擺手,苦笑不已:“鄧護衛休要取笑,丘堂不過區區一運輸馬料的斗食小吏,連執刀上陣的機會都沒有,如何擒殺……呵,取笑了,取笑了。”
張放笑道:“誰都有機會的,你看看我,不也一樣砍了兩個胡酋的腦袋麼——對了,鄧展,我這算不算軍功,能拿幾級爵啊?”
在眾人笑聲中,羊肉已熟。
食物上席,丘家沒那麼多案几,只有張放面前放著一張半新不舊的食案,其餘諸人只以手捧陶罐、木碗,沾醬抹鹽佐食。
丘堂操刀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