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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臉充血脹紅,執韁雙手從指節到手背因用力過度而青白。由於體力消耗過巨,人與馬一樣,不顧迎面而來的淡淡煙塵,張大著嘴用力吸氣……
看蕭紹這副模樣,張放對自己的猜測更肯定幾分——如果不是這種韻事,如何能令這位自命風流的經學傳家的太學生如此著緊?
說起來這蕭紹的騎術其實也算不錯,看得出來是受過專業指導,並且下過苦功的。這年頭大漢士子們對君子六藝中的“御”還是很看重的,遠不似後世宋明那般有名無實。而且他的馬也不錯,是典型的西域馬,聽說是金氏兄弟送給他的,估計是金氏的一次人才投資。
再看看那史邯,這位當年一起玩樂,如今卻有些疏遠的發小之一,也在卯足了勁,力圖趕超二人……這就有些奇怪了。
張放是知道這個史邯的,他曾與蕭紹一同拜在儒學及玄學大師京房門下,嚴於律已,尤重名聲,所以當初自己剛回長安時不鳥自己。在煙雨閣裡,他也對身旁女伎態度冷淡。如果所謂“驚喜”當真如自己所料那般,這傢伙犯不著那麼拼吧?
張放心裡嘀咕,控騎卻並不慢,並再次趕超蕭紹。
山道不窄亦不算寬,兩騎並馳,間距不過丈許。當張放又一次趕超時,蕭紹扭頭瞪視他,臉憋得通紅,身體明顯顫抖,顯然體力大量透支,對馬匹的控制明顯減弱。
蕭紹眼神似有懇求之意,但旋即一閃而逝,緊緊呡住嘴巴。
張放這時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放水,反正自己也不需要這“驚喜”,而以蕭紹的家世,此人將來在朝堂必有一番作為,這是一個交好的機會。
就這一猶豫,蕭紹猛力一拍馬臀,再次反超。
就在這時,身後遠遠傳來石榮那特有的鴨公嗓:“前面三個,休想贏我!”
然後後面傳來一陣驚呼,卻是石榮發狠,把皮鞭換成小刀,往馬臀插下——這傢伙瘋了,如此寶馬,也捨得下手!當然誰也不知道石榮的顛狂邏輯——要就要最好的,如果跑不贏張放等人,這所謂的寶馬還有什麼用?
張放一回頭,好傢伙,人癲了,馬瘋了,一路揚塵,已迫近三十步之距。看那架勢,很快就會追上,反觀蕭紹,卻已有強弩之末的態勢。
張放可以給蕭紹放水,但絕不會讓石榮打臉。沒什麼可猶豫的了,張放雙足一夾,奔雷感知主人心意,一聲長嘶,迅速超過蕭紹,絕塵而去。
後面,石榮那不甘的怒吼,越來越遠……
二三里地,一晃而過,轉眼上了寬廣的夯道,前方廣闊的湖影越來越清晰,遮天垂楊間,一支紅色的三角旗子從綠影挑出,清晰可見。
這就是目的地標誌,終於到了。
張放放緩馳速,回頭一看,最近的蕭紹都在百步之外,至於那發飆的石大公子卻不見影,該不會被甩下馬背了吧?
越是接近三角紅旗,張放便越是放緩馬速,目光頻閃,運足耳力。一陣隱隱輕笑聲,從柳樹蔭後的河堤傳出。
張放眉頭越皺越緊,回首但見蕭紹已接近數十步外,更遠處已隱隱可見諸少年的騎影。這個時候張放若想讓蕭紹贏倒是可以的,但張放卻不會這樣做,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這樣種,放水太明顯,蕭紹只會感到羞辱而未必會感激。
張放輕輕抖韁,放蹄飛奔,當衝過紅旗時,側邊堤岸處傳來一陣歡呼。扭頭一看,果真是一群妖嬈的美女,在河邊的涼亭裡嘰嘰喳喳,間或傳來各種嬌笑:
“咦!怎地不是蕭君煜(蕭紹)?”
“蕭君煜在後面,我還以為他能跑第一呢。這位小郞君是誰?好生俊俏……”
“啊,我認得!”
“是誰?快說。”
“好像是張少子,又有點不像……”
張放嘆了口氣,真是不幸而言中。目光隨意掃過,所見者無不如花似玉,氣質高雅而端莊。張放雖然少去青樓,卻也是知道,真正的頂級名伎,琴棋書畫樣樣拿手,比大家閨秀還像大家閨秀。
這幫公子哥,還真玩不出新花樣,張放無聊地一提韁,正待撥馬離開,驀然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入耳:“啊!那不是張君麼?真的是他!”
張放一怔,勒住馬匹,扭頭向涼亭看去。當他的眼角餘光掃到亭子東邊一角時,以張放打磨多年的從容鎮定,也不禁似於恬一般張大嘴巴,眼睛越瞪越大。
巧笑倩兮班沅君。
笑靨如花小蘋兒。
還真是個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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