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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巨石城堡,怎麼看都更象是這個時代西方,也就是羅馬式建築。
這,就是郅支城,一個國中之國。
郅支或許是第一個住進土木建築的單于,這也算是與時俱進了。不得不說,無論挑選地方,還是築城建堡,郅支還是頗有眼光的。
而郅支的眼光還不止於此。
此處地處康居腹地,都賴水南北兩岸,地勢多為起伏的平原,其北部是大草原。湖泊草澤眾多,物產豐富,是畜牧漁獵好所在。南部是荒涼的沙漠,西南是海拔上千米的綿延山脈,東南部邊緣環繞著十餘座海拔數百到數千米不等的雪峰。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裡是絲綢之路北道的必經之道。
郅支城所在的位置有多重要?在後世,它有一個令國人心情複雜的名稱:怛羅斯。
是的,這就是令後世唐軍飲恨、大唐帝國折翼、中原文明與阿拉伯文明之爭的分水嶺——怛羅斯!
正因為掌控了這條絲路命脈,郅支才能得以在短短數年間恢復元氣,威懾大月氏、康居、烏孫、大宛等響噹噹的西域強國。同樣,也因為對絲路控制權的爭奪,當初好得同穿一條褲子的郅支與康居,終於產生無法彌合的裂痕。
因利益而結合,因利益而分裂,這便是郅支與康居之間關係的最好註解。
不過,郅支也不完全是個簡單粗暴的傢伙,畢竟當了那麼些年的單于,多少懂點政治手腕,更明白一個道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是鐵板一塊,康居也是如此。
此刻,在這個如後世籃球場大小的的雙層城堡裡,北匈奴郅支單于呼屠吾斯,正在宴客。
郅支已經五十有三,體型胖大,不過鬍鬚與頭髮都還烏黑,滿面油光,顯得精力旺盛。他長著一副很威嚴的面容,五官也比較端正,只是過於濃密而遮住大半邊臉的鬍子,還有臉上或深或淺的數條刀疤,完全破壞了這一切。他的左耳戴著一枚匈奴貴族常見的裝飾金耳環,不過郅支的金耳環與眾不同,他的耳環,是用罕見的烏金所制。而且,其上刻著他的單于號,是獨一無二的身份標誌。
城堡內部雖然空曠,但以防禦為主的視窗太小,即便室外陽光燦爛,室內光線依然很暗,全靠油燈照明。不過對於客人而言,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短案上的美食,以及懷中的美婦。
天氣很熱,但客人依然戴著翻毛厚帽,穿著深褐麻衣,鬚髮花白。乾瘦如橘皮的臉頰上,有奇怪的刺青圖案,配上一雙深陷眼窩的灰褐眼珠,整個人透著一股陰側側的氣息。當他鳥爪似的瘦長五指將婦人的豐盈揉捏變形時,婦人縱然疼得變色,卻半聲也不敢吭,反而強顏歡笑。因為這個肆意摧殘她的乾瘦老者,只須一句話,就可以讓她上天堂或下地獄。
郅支雙手交疊於便便大腹,背靠著充當靠墊的奴隸,滿意地看著眼前一幕,粗豪的聲音在城堡上空迴盪:“這樣的招待,國師還算滿意吧?”
老者呲牙一笑,殘缺不齊的黃牙,格外噁心。但婦人在其示意下,卻不得不強忍噁心,先飲一杯,然後湊嘴過去,為老者渡酒……
一聲夜梟似地尖細笑聲,發自老者口中:“單于真是好享受啊,神仙亦不過如此。”
郅支神情恭敬道:“神師侍奉神靈,庇護草原萬千生靈,呼屠吾斯願傾所有,侍奉神師。”
老者眯眼捋須,喉嚨發出嗬嗬怪笑,顯然滿意已極。
在整個康居,能讓郅支如此相待的人不多,除了康居王任塞之外,便只有康居大祭司烏陀了。
康居,或者可以說整個西域及中亞地區,祭司都是一個舉足輕重、堪與國王並列的神聖不可冒犯的人物。大到一國,小到部落,都有自己的專職巫師。沒有巫師,就如同沒有國王(首領)一樣,是不可思議的。
康居的巫師、大祭司烏陀,在康居朝野擁有巨大影響力。他的每一次占卜,每一次預測,都會對康居臣民產生巨大影響。國王之位有人覬覦,但沒人敢冒犯祭司。
郅支不怕與任塞翻臉,卻絕不會與烏陀作對,甚至為拉攏此人,不惜將自己的寵妾相讓。
郅支的康居策略是,控制五王中實力最強的抱闐,拉攏連康居王都要讓三分的大祭司。如此一來,受此二者制肘,康居王著實奈何他不得。就算女兒被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慫。
郅支每隔一段時日,就會請烏陀及抱闐前來相聚宴飲,保持這種良好關係,也就保證了自家在康居的利益。
二人正歡飲淫樂時,厚重的木門被嘭地一下撞開,一個身形健壯的青年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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