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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繼續“過緊日子”。
“奉恩基金”的成立,讓怨氣沖天的宗室們看到了希望。不過,希望和事實畢竟還是兩碼事。之前,這個“奉恩基金”只能叫做“希望”,而現在,“希望”即將變成“事實”。
宗室,尤其是下層宗室,開始真正地把關卓凡當做了自己的利益代言人,而不僅僅是一個滿足精神需求的“偶像”。
於是,要求恭王退出軍機、由關卓凡全面掌政的聲音起來了。
只要不是在朝堂上,哪怕是在公開的場合,宗室們談論這些,也是沒有任何顧忌的。這班人,連太后的“段子”都敢編排,講到興起處,一個個口沫橫飛的,區區一個恭親王又算得了什麼?
“恭老六不行,就別佔著茅坑不拉屎啦。”“恭老六那人,就該回家抱孩子!”“恭老六在邊上礙手礙腳的,關三怎麼幹活?”“沒有恭老六惹厭,兩個小寡婦那兒,關三還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曉得他們三個,哎呦,嘖嘖……”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關卓凡歸國,該給他晉個什麼位子,操心這個問題的,絕不僅僅就慈禧一個人。很有一班閒散宗室,認為關卓凡可以越過多羅貝勒這一層,直接封多羅郡王。
這批人的代表人物,叫做寶廷。
此人是國初鄭親王濟爾哈朗的直系後裔,其處境算是當時閒散宗室的典型:出身顯赫,境況窘迫。
寶廷娶親之時,家徒四壁,連擺一桌喜酒的錢都沒有。
寶廷身上沒有任何爵位,但他卻“少負詩名”,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已有“納蘭性德之後國朝第一人”的名聲。寶廷還沒有能夠考取任何功名,但已被視為“八旗文氣所聚”,這是他能夠領袖同儕,一言一行都有人追摹的重要原因。
寶廷好使酒負氣,浪跡山林;其為人,放蕩不羈,疏狂磊落,自稱“胸無宿物”,素有“敢言”之譽。因為這番“魏晉名士”派頭,不論在宗室中還是在文壇上,寶廷的話,都擁有了更大的影響力。
寶廷這麼評價關卓凡:“內,扶社稷將傾之危;外,定強盟、收順藩——這是列土分茅之功啊!國朝中興氣象大著!夏賞五德,爵以勸功,古有明訓。朝廷不宜因循,若酬以王爵,則人心振奮,天下大治!”
這一段話,被他的追隨者們奉為圭臬,到處宣傳。
他們的真實目的,是關卓凡如果封王,那麼郡王、親王相距不過一級,關卓凡在身份上就基本可以和恭王“相敵”了,則以關卓凡的聲勢,恭王不往後退,亦不可得。
這班宗室,理直氣壯,有人剛說一句“異姓不王”,就被他們罵的狗血淋頭:“關三既入玉牒,用黃金帶,就是地地道道的宗室,怎麼還能說是‘異姓’?你這麼說,居心何在?”
這話傳進關某人耳朵裡可不得了!
這可不比說誰誰沒本事——這不過是發發牢騷;說誰誰眉來眼去——這不過是花邊新聞。說關某人“不是宗室”,莫說關某人要你的腦袋,“上頭”也不能答應啊。
嘴快的那個傢伙拼命陪笑,又是三叔四哥地叫,又是請吃館子請聽戲,折騰了好一輪,才算把這事揭過去。
再也沒有人敢提“異姓不王”這四個字了。
事實上,清朝也沒有“異姓不王”的規定。除了蒙古,國初時候一大堆異姓王,還有幾位是死後追贈的:
揚古利“追贈武勳王”,這位是打朝鮮的時候掛掉的。
黃芳度“追贈郡王”,這位是黃梧的兒子,死於鄭經之手——老子背叛了鄭成功,兒子被鄭成功的兒子幹掉,也算報應。
福康安父子都追贈“郡王”。只是這兩個“郡王”不好比。福康安那個是實打實的,兒子是按規矩襲貝勒的;傅恆的那個,是死後多年才追贈的,還是因為福康安的緣故,父以子貴,純屬榮譽稱號。
不過,康熙之後,滿蒙之外,確實沒有異姓生前封王的,可這頂多算一個“潛規則”。
宗室裡面有人“拱”關卓凡,這個情況,慈禧是大致瞭解的;慈安雖然懵懂,但也隱約知道一點。
慈安說道:“你說的是寶廷那班人?唉,他們的用心雖好,可是,關卓凡還這麼年輕,現在就封了王,以後怎麼辦?總要留出進身之地才好。”
這番話,非常有道理。慈安倉促之間,是不大可能說出這種水準的話的,證明:這個問題,母后皇太后也是思考了好一段時間了。
不過,慈禧另有想法。
慈禧說道:“姐姐說的對。不過,到底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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