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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這檔子事情。不過在白氏面前,想到自己跟慈禧之間的一段故事,多少覺得有些內疚神明,是再怎麼樣也沒法子對白氏說明白的。
“你去歇著吧,”他柔聲說道,“還有好些事情,我要好好琢磨琢磨。”
人既然冷靜下來,心思也就變得清明,就在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間,靈光乍現,已經想通了。再想到剛才自己幾乎就要稱兵造反,不由得啞然,暗罵自己糊塗。
自己的勢力,遠未到掌控全國局面的地步,這個時候鋌而走險,只會迅速發展成全面內戰。中國還沒從發捻之亂回過氣來,中國人和中國人就又大打出手,天下大亂,四分五裂,什麼改革建設、雪恨外侮,都成泡影。
更重要的是,事情還遠遠沒到那一步。
關卓凡知道,在軍國大事上,慈安太后是最沒主意的,而慈禧則是最有主意的,特別是對於刻不容緩的事情,最有決斷,一定處置得簡潔明快,絕不會去做拖泥帶水的事情。
也就是說,假如安德海已經把“第二個肅順”這樣的話遞進去了——而慈禧也聽進去了,那麼,慈禧便絕不會單單做什麼“暫且免去弘德殿行走”這種只能起到打草驚蛇作用的處置。
反過來說,既然只是這樣的處分,也就表示安德海的這句話,還沒有來得及遞進去;或者就算遞進去了,慈禧沒有聽進去——當然,這個情況的可能性比較低。
不過,即便安德海的話還沒有遞進去,按照李進喜的話,“只在這幾天內”了,自己須得即刻行動,不能把任何一絲的僥倖心,放在慈禧“聽不進去”。不然;這個種子種下了,遲早發芽,後果依然不堪設想!
再想想自己這些天來的應對,實在是想當然,大錯特錯!
先是錯在對安德海的應對上。周家玉的話,自己不肯信,及至被證實了,又一廂情願地認為安德海不過是想出一口氣,自己拿一個“靜”字來應付便足夠,所謂任他狂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導致行動上的猶豫不決,首鼠兩端,甚至還在一門心思琢磨著該如何安撫安德海,結果反而給了安德海從容施展的空間,讓他一再得逞。
到現在才看明白,安德海竟是要置自己於死地。
那就要拿出全副的手段來對付他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他還不是一隻兔子,而是盤踞在慈禧太后身邊的一條毒蛇。
而對於兩宮所給的處分,自己的應對則更是匪夷所思,竟然以為可以“淡看天邊雲捲雲舒”?
恭王說得不錯,“暫且”兩個字,當然是以觀後效的意思,然而所觀的,一個是自己的態度,一個是自己的行動。自己依舊勤謹當差,這是不錯的,錯在“寵辱不驚”的態度上——兩宮分明是在等你去認個錯的,現在這樣的態度,簡直不啻於沉默的對抗。
何況寵辱不驚這四個字,亦容易觸犯為君者的忌諱——你已經寵辱不驚了,則君上還能拿什麼來對你有所羈縻?自然只好收拾到你“驚”了為止。
這個道理,和當初自己與兩宮聯手對付恭王,一模一樣。恭王想避重就輕,不對上諭的指責一一認賬,就是說,“不認罪”的話,是過不了關的。
那麼,自己的“罪”在哪裡呢?
這個倒比恭王的事情簡單的多了,就在城東的那處宅子。
關卓凡默默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僅僅是絕足城東,還不足夠,非得有所處置不可了。
那位嬸孃,保不住了。
把這些事情想清楚了,又在腦子裡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按照輕重緩急,把先後的順序,一件一件地排出來,決定分成三步來走。
呂氏的事情,不能不辦在前面,有了這一條,才算是有行動,也才能談到下一步的態度。
至於態度,不管是說年少輕狂也好,還是說私德不檢也好,總歸要在養心殿上認一個錯,否則若說自己沒錯,豈不就變成兩宮大錯特錯?只有認了錯,自己跟兩宮之間,彼此才能有一個臺階可下。
這個情況,亦跟恭王起復彷彿。
把上面兩條做到了,自己的地步大約就可以穩住,才能夠放手對付安德海。
他抬眼望了望壁前的落地大自鳴鐘,指標已經過了九點半。二更已經打過了,街上更是早已經禁了夜,他不由得猶豫,心裡想著,要不然,好歹再讓她睡個安穩覺?
不成,他立刻便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樣的事情,只在爭分奪秒之間,還談得上什麼睡個安穩覺?
“圖伯。”
“在。”關卓凡沒睡,老頭是絕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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