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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卓凡心癢難耐,絲毫不以他的語氣為杵,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我這個分統,到底是掛了一個名,還是能撥一艘船給我?忍不住要出言試探一下。
“能在崇公的帳下效力,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關卓凡的臉上寫滿了“誠摯”兩個字,“只是上海到天津,路途遙遠,我只怕盡不上什麼力。”
“大沽口到吳淞,也不過三四日的海程,耽誤不了什麼。”崇厚笑道,“兩宮和王爺已經定下來了,從艦隊的七條船裡面,劃出一條中級兵艦,一條小級兵艦,撥歸你指揮。有事集合,無事則分守上海,算做軒軍的水師。唯每年操演之時,需從上海北上天津,與主艦隊匯合,演練戰法、陣型。”
哈哈,關卓凡簡直笑不動了,強抑住心中的狂喜,明知故問道:“崇公,卻不知艦隊的‘洋總統’,那個阿思本,是個什麼樣的人?”
“唔……是個英國的海軍上校還是下校,我卻記不得了。”崇厚搖搖頭,說道,“不過章程已經定好了,洋總統還是要聽我這個漢總統的。反正有李泰國居間協調一切,其他的,等年底船到了再說。”
關卓凡心中冷笑:上校還是下校?崇厚這樣草包的人,也敢去總領一支艦隊,真是匪夷所思。
他知道得很清楚,李泰國這個人,野心極大,他不僅是要替中國辦這一支海軍,做中國的“海軍之父”,而且還要將這一支艦隊,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所謂的“漢總統”,在李泰國的眼裡,無非是一個傀儡罷了,崇厚想總領艦隊的美夢,終究只能是一場鏡花水月。不過這一層,眼下當然不必揭破。
管他呢,讓他再去空歡喜幾個月!自己只要牢牢抓住分給軒軍的兩條船就好,別無所求。
“原來艦隊年內就能到,這也快得很了,只是不知李泰國這個人,靠得住,靠不住?”
“他倒是極熱心的,”崇厚笑道,“不惟把水手船員都招募好了,連各船的名字也都定了下來。”
“哦?”關卓凡極感興趣,“都叫做什麼了?”
“旗艦叫做江蘇號,其餘的分別是中國號、北京號、天津號、奉天號、廣東號、廈門號。”
“這……”關卓凡心想,看來自己送給李泰國那五千兩銀子,讓他念茲在茲,連旗艦都起了江蘇號這樣的名字,這可真是不通之極了——既是同一批船,豈有把江蘇置於中國之前的道理?當下搖搖頭,笑道:“這個李泰國,鬧笑話了。”
“自然是笑話!”崇厚臉上是一副鄙夷的神色,“洋鬼子到底還是學識淺薄,總署已經重新擬了名字,責其改正。旗艦改成‘鎮吳’,給你的那兩條船,北京號改成‘金臺’,廣東號改成‘百粵’,一中一小,都是好船,金臺號上,還有一百一十磅的大炮。”
一百一十磅!關卓凡心馳神往,心想高橋一戰,六十八磅的艦炮霹靂一聲,已是震魂奪魄,一百一十磅的大炮響起來,那是什麼光景?
然而這兩隻船能不能順利到手,還要打探一下曾國藩的動向。
“崇公,不知曾督帥,是怎樣一個意思?”
“曾滌生當然想拿這一支艦隊握在手裡,不過朝廷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他也不好明著反對。”崇厚得意地說,“我背幾句他摺子裡的話,你一聽就明白,‘洋艦迅捷,樓船如華嶽高聳,視長龍舢板若兒孫輩,固是利器,然李泰國其人,意氣凌厲,豈肯蟄居人下?’——拿李泰國出來說事,這不是可笑麼?”
一點也不可笑,關卓凡心想,曾國藩到底是老成謀國的人,一眼便洞察到要害。不過他自然不肯打擾崇厚的興頭,由著他口沫橫飛地說去。
第二天一早,上海的文武官員在東門碼頭送別了崇厚。關卓凡回到縣衙坐定,把該辦的諸般事務,又一項項的盤算了一遍。
軒軍的募勇,進展很順利,五天前就已經全額募足。關卓凡已經交待了華爾、福瑞斯特、丁世傑、張勇這四個人,作訓的時候,不能單靠言傳身教,要以華爾為主,先編寫一套簡易的操典和戰鬥條令,作為訓練的範本。新購的洋炮已經到位,仍以八磅野戰炮為主,輔以六門十二磅的英國炮,已經撥歸各團營,命令新炮手加緊訓練。六千支後膛槍總要五月裡才能到貨,這是沒辦法的事,因此有部分新勇只得兩人一槍,先讓他們把基礎的東西學會再說。
軍裝其實也想換掉,然而不敢——畢竟是朝廷正規的號衣,而且也還不到非得標新立異的時候。真正的當務之急,是要處理好職銜不一的問題,也就是他原來所設想過的,職務與官銜之間的分離。
所說的官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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