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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將軍和直隸提督,革職交部議處。就連直隸總督文煜,也得了革職戴罪留任的處分,嚴令限期剿滅。軍機大臣們雖未獲咎,也是一個個灰頭土臉,只有端華一人,得意洋洋,因為這一次出彩的,乃是他的步軍統領衙門。
“老六!”他笑著對肅順和載垣說,“看你們以後,還敢小瞧我不了?”
所謂有罪則罰,有功則賞,既然有罪的人被罰得這樣重,那麼相應的,有功之人的賞格,給的也就特別高些了。
得了頭彩的是福成安,以練兵有方,排程得宜,從一個正五品的官,連升三級,越過四品,超擢為步軍衙門的指揮同知,當上了從三品的官,從此不必在軍營中受苦,堂而皇之地坐衙門去了。
其次是關卓凡,以親臨敵前,不避刀矢,率隊擊潰馬匪前鋒的功勞,官升兩級,如願以償地接替福成安,坐上了步軍統領衙門馬軍佐領的位置,東西兩營馬隊,盡歸掌握。
他的兩名親信,丁世傑升了千總,張勇也賞了千總銜,成為“記名千總”,只等哪裡有了千總的空位,就可以遞補為實缺。而這個千總的實缺,也是指日可待——關卓凡既然掌了馬隊的總權,那個東營馬隊的林千總,末日也就不遠了。
其他的軍官士兵,按照功勞大小,也都各有封賞,皆大歡喜,就連圖林,也當上了九品的外委把總。
但是不管在熱河還是在京師,亦不免有人在私下裡議論:雖說是在京畿之地,雖說是勝仗,但畢竟只是一次小小的遭遇戰,殺死的敵軍,也不過只有區區十四個而已,比之湘軍動輒成百上千的殺敵,簡直不值一提,何以卻濫賞到這樣的程度?
而瞭解內情的人,聽了這樣的話,不過會心一笑:這裡面當然還有一層原因,只是這一層原因,不能擺到桌面上來說罷了。
這個原因,就是打勝仗的,乃是“旗營”。
步軍統領衙門的兵制,最為奇特,乃是滿漢混編,像關卓凡的西營馬隊,漢人比旗人更多,而旗人之中,又以漢軍旗為多。但按照傳統,依舊循例被視為旗營。
自從和春的江南大營,在去年五月為“忠王”李秀成擊破以來,軍隊中的旗營,除了蒙古八旗尚可稱得上勇猛之外,滿洲八旗和漢軍八旗的腐敗無用,早已成為定論。現在從南自北,從西自東,正為朝廷作戰的部隊,幾乎全是由漢人率領,這讓念念不忘昔日八旗勁旅之威的勳貴重臣們,情何以堪?現在憑空跳出來一支西營馬隊,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打了個硬仗,自是群情振奮,以為我旗營之中,也有能打的將領,也有能打的部隊,於是在賞賜上,難免要秉持從快從寬從厚的原則了。
得了頭功的雖然是福成安,但關卓凡才是打仗的那個人,畢竟是昭彰的事實。因此“城南關三”的名頭,幾乎在一夕之間,便已鵲起於熱河和京城。而關卓凡心目中的三方勢力,在這一件事情上,也產生了奇妙的聯絡——嘉獎的奏摺,經過肅順和軍機大臣們議定,由當值的軍機章京曹毓英寫就,而在奏摺上寫下“依議”兩字的,正是替皇帝批本的懿貴妃。
“你救了我的哥哥,”最重恩怨的懿貴妃,把關卓凡的名字悄悄記在了心裡,“將來,我必定會給你意想不到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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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關卓凡,卻不知自己已是“簡在後心”。他看著那張五品的部照,心中半是喜悅,半是不安。
他沒有想到,為了這一件事情,朝廷居然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再看自己原本的計劃,實在是莽撞的很,一旦那出假戲演成了,朝廷用這樣的力度追究下來,怕是要出大漏子,而出漏子的後果,不問可知。
這就顯出自己的見識不夠了,他想。如果曹毓英或者許庚身對這個計劃有事先的瞭解,他們是決不會允許自己這樣胡鬧的。
幸運的是,真馬匪的及時出現,把“假戲”變成了“真做”,讓他不僅逃過了這一劫,而且獲得了比預料更豐厚的報償。但他還是提醒自己,運氣不會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這樣的錯誤,絕不能再犯第二次了,否則,萬一有什麼行差踏錯,很可能就是一個死字。
另一樁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旗人的身份,會帶來這樣的好處,看來自己當初在八里橋的月夜之中,所想的沒有錯——這個身份,是一個絕好的掩護,如果能善加利用,則對於未來,應當還會有很大的幫助。
“爺,有位內務府來的老爺,想要見您。”圖林的話,將關卓凡從沉思中喚醒。
內務府?他心想,好像沒打過什麼交道啊。
來的人叫汪天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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