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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追十五里!”
丁世傑大喜,高聲喊道:“第一哨走左邊兜截!第二哨走右邊兜截!第三哨跟我衝正面!第四哨……護衛千總!殺——!”
痛打落水狗,是人類固有的天性。無須動員,騎兵們的鬥志就已經達到頂點,“嗷”的一聲喊,抽刀在手,分三面狂奔而去。
被分到護衛關卓凡任務的第四哨,也是個個都急紅了眼,抽刀在手,原地打轉。然而沒有關卓凡的命令,誰敢妄動?只得把懇求的目光集中在關卓凡身上,盼望他下一句命令,讓他們也能再多一份立功的機會。
關卓凡只好當做看不見,心裡嘀咕:你們都跑了,誰來保護本千總?
第三十八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 (二更)
剛才的一場戰鬥,在關卓凡的感覺,似乎只是一轉眼的事,但內中所蘊藏的兇險,直到現在,才讓他感到後怕。這樣的遭遇戰,完全沒有準備,只要稍有不慎,局勢就會變得無法收拾。
好在挺下來了,他想。而他對丁世傑的好感,也有進一步的加深,剛才臨危不亂的表現暫且不說,單是那句“第四哨護衛千總!”,就足以令關卓凡有深得吾心的感覺——誰說他不會做官?
然而還有一個絕大的疑問沒有解決:阿爾哈圖他們,哪裡去了?是臨時膽怯爽了約,還是竟然遭了馬匪的毒手?
這個問題很快便有了答案,只見遠處有六七個騎士,正在猶猶豫豫地向這邊靠近,而且,“青袍蒙面”!
原來阿爾哈圖和老蔡他們,並沒有預先到這裡來埋伏,而是一路綴著照祥的車駕,遠遠跟隨。眼見快到預定的地點,就要發動的時候,卻發現了遠處的大批馬匪。
這一下,不敢動了。而等到關卓凡的兵與馬匪開啟了,他們就更加不敢出頭——這身打扮太過尷尬,若是貿然上前助戰,刀箭不長眼,有跟馬匪玉石俱焚的危險。
這樣的情形,關卓凡大約猜到了,心裡不免好笑:現在過來,能做什麼?提了一口氣,高聲喊道:“官軍剿匪!無關人等遠離!”
阿爾哈圖和老蔡也很機警,聽關卓凡一喊,便已明白他的意思,掉轉馬頭,往熱河方向奔了回去。
這個疑問解開,關卓凡的心裡一鬆,便開始著手收拾眼前的局面。他先命人檢點己方的傷情,再命人檢視馬匪遺下的屍首,有無活口。而他自己則帶了圖林等幾個親兵,馳向停在遠處的大車。
與大車隨行的三匹馬,戰事一起,便逃得無影無蹤,只有原本坐在轎廂前的一個長隨和車伕一起,蹲在馬車旁抱頭髮抖。據說按道上的規矩,遇見打劫,這些下人們只要老老實實地抱頭蹲下,劫匪便不會加害他們。這個說法,關卓凡也曾聽過,真與不真,就只有天知道了。
“起來,我們是官軍!”圖林雖然不知道車裡是誰,但卻見不得他們這副樣子。在他看來,臨危不能護主的奴才,實在是丟人丟到了極點,因此言語之中毫不客氣:“車裡是什麼人?”
“是……是我家老爺,承恩候……照侯爺。”那長隨聽說是官軍,臉上才回過了幾分顏色,戰戰兢兢地說。
關卓凡給圖林使了個眼色,圖林縱馬上前兩步,將轎廂那面厚厚的棉簾子一把挑了起來。轎廂之中,果然坐著一個穿九蟒公服的人,三十來歲年紀,面色蠟黃,身子縮成了一團,驚恐地看著他們。
千辛萬苦,為的就是這一刻!關卓凡利索地下了馬,請下安去。
“步軍衙門西營馬隊關卓凡,參見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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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很久,追擊馬匪的三哨兵就回來了,追擊的結果是——沒有追上。
沒追上並不奇怪。馬匪之所以敢於橫行,最大的恃仗便是來自口外的良馬,餵養既好,鍛鍊亦足,而且常常一人兩馬,輪換驅使,因此在對仗之時來去如風,比之關卓凡的西營馬隊,畢竟還是高出了一籌。
然而若說完全沒有追上,也不確實。有馬匹中箭負傷,漸漸跑不動而又來不及換馬的馬匪,或者自己負了箭傷慢慢支撐不住的馬匪,便落在官軍手裡,算下來,一共斬首五級。而在大路上與官軍對射身亡的馬匪,一共是九人,另有兩名受傷的,做了俘虜。
也有不好的訊息——第二哨一名叫做索契多計程車兵,在追擊的途中,為馬匪返身射出的一支流矢直中咽喉,幾乎當場就斷了氣。
這名士兵的身亡,對關卓凡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因為自己所設的這個局,最終害死了一個人,這是學生時代的關卓凡所根本不敢想象的。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