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部分(第1/4 頁)
鄭山長大笑,撫須道:“好,好,華小姐慧質蘭心,這番道理說出來,倒教老夫不收下這畫也不行了。如此,書院學子他日觀畫有得,畫藝有所長進,都是小姐之功,理應讓他們過來向小姐拜謝一禮。”
華灼連忙起身,道:“山長不必如此鄭重。”頓了頓,又道,“天色已不早,恐母親擔憂,華灼告辭。”
從歸溪書院出來,天色真的已經漸漸暗下了,華灼再不亂跑,謝了十三娘一番就讓她回朝顏堂了。回老宅的路才走了一小段,便看到華忠帶著一頂小轎匆匆而來,看到華灼便道:“小姐出來得太久,夫人都擔心了,命小的帶了軟轎,來接小姐。”
華灼今天走了不少的路,卻也覺得腳有些酸了,便上了小轎,卻沒急著讓華忠起轎,而是淡淡道:“忠管事,今日我把月香留在朝顏堂了。”
華忠顯然早已經得了訊息,忙彎下腰,道:“小女魯莽無知,小姐教訓得是。”
華灼又道:“我是看重她的,論聰明她比誰都不差,只是規矩沒學好,明兒起,她就不必到我這邊來了,母親要親自調教她,我也盼著她早日回來伺候我,多拖一日,便是耽誤她一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月香今天有沒有拉到十個客人,她不追究了,但是月香也不必回到她身邊,到方氏那裡去學規矩,學好了,還可以回來,學不好,那就讓她去當她的“賈小姐”,免得耽誤了她以後的前程。
華忠額上滲出了汗,道:“是,小人明白,請小姐放心,以後月香再不會那麼放肆了。”
不用夫人方氏去調教,今兒晚上,他就得拎著女兒的耳朵耳提面命,以前真是太寵愛這個掌上明珠了,寵壞了啊,華忠此時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也是他沒有料到主母和小姐會在這個時候回到老宅,其實他培養自己的女兒,本意是盯著歸溪書院裡的那些年輕學子,巴望著能挑到個有真才實學的,不在乎家中有多窮,真是富家少爺也輪不著他去挑不是?關鍵是才學要高,將來中舉為官,自己的女兒就是官太太了,到時候他一家子還能少沾光?
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主母回來了,小姐回來了,他的心思也就活絡了,做官太太是好,但那太遙遠,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女兒女婿平步青雲的那一天,可是如果女兒給小姐做陪嫁丫環,就有機會伺候姑爺,成為姨娘的可能性大得很,憑小姐的身份,她的夫婿怎麼著也是富貴中人,如果女兒有幸為姑爺生下子嗣,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不提,做爹孃的也臉上有光啊,這條出路,又比先前的打算強多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女兒因為任性而失去這次機會的。
“你明白就好,起轎吧。”見華忠懂事,華灼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瑣事不多提,次日,華灼把準備好的禮物整理出一份清單,拿去方氏過目,得了方氏認同之後,才把這些禮物全部裝車,然後派了阿福和常貴兩個先行往郡城秦府送信,快馬加鞭,一日間就已經來回,十五姑太太的回信也到了,信中語氣一如她的為人,硬梆梆的,責怪華灼回到九里溪這麼多天才思量著去看她,後面卻是語氣一轉,說既然去了,就要在她那邊住個半月陪她解悶,否則,不如不要來。
華灼看了回信,哭笑不得,知道十五姑太太的意思是違逆不得的,而且十五姑太太說話釘是釘,鉚是鉚,說要留她半月,就一定是半月,她原先只打算兩日就回的。
“十五姑母盛情,你就多住些日子吧,正好重陽也近了,陪陪老人也是應當,等過了重陽再回來。”
方氏拍板定案,華灼雖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這樣了。十五姑太太那脾氣,想想她都覺得發怵,可真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只是這樣一來,與王小姐約好的聚會卻要推遲了,華灼不得不讓七巧親自去王家向王小姐解釋。
正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歸溪書院突然送來一份請柬,竟是邀她參加秋風雅集的,華灼頗覺驚愕,她又不是學子,更非才女,請她去做什麼。為這,她又跑了一趟歸溪書院,見了鄭山長,才知道原來還是因為那位倪小姐。倪小姐素有才名,也是聽聞江南之地才女眾多,因此這回來,少不了要見識一番。華灼不是才女,但那日贈畫之舉,讓鄭山長認同了她的品性,或者說,鄭山長認為德行更重於才學,於是邀她去與倪小姐為伴。
華灼本想婉拒,她從不與人做意氣之爭,何況倪小姐或要與人鬥詩論文,她可應付不來,但轉念一想,或可以從那位倪小姐口中打聽到莊錚的近況,於是便又心動了,一口就應了下來,好歹她自信於書法一道,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