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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看得入迷,渾然忘我。
“原來郡守家的少爺,是個棋痴呢。”八秀捂著嘴偷偷地笑。
華灼捅捅她,道:“你去叫醒他。”
八秀慌忙搖頭,道:“不去不去,我聽劉嬤嬤說,凡是帶了個痴字的人,是萬萬碰不得的,一碰就要發瘋。”
“噗……”華灼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但下一刻她就收斂了笑容,神色沉重,道,“哪有這樣的事,痴字不可怕,餓字才可怕,再痴之人,也抵不過一個餓字,現下已到了飯點,你便是不叫他,一會兒他也該知道餓了。”
想起上一世,流離失所的難民因飢餓而變得無比瘋狂,殺人,搶糧,無所不為,華灼就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那樣的事情,她再也不想經歷。
“莊世兄。”
這一次她略略提高了聲音,但莊錚還是一動不動。華灼忍無可忍,到涼亭外撿起一顆石,扔在了石桌上。
莊錚一驚,盯著那顆石子落下的地方,猛地拍桌而起,道:“是了,就是這裡,若在這裡落下一子,死棋變活棋,整局都活了,厲害,厲害!”
華灼目瞠口呆。
“呵……呵呵呵……”八秀笑得前仰後合,這位棋痴少爺真好玩。
莊錚省過神來,看看桌上的石子,又看看八秀笑得停不住的模樣,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狠狠瞪向華灼。
華灼被他瞪得莫名其妙,明明這次笑的人是八秀,這男孩兒又瞪她幹什麼。
“八秀,不得失禮。”
見莊錚的臉色越來越紅,額間那顆胭脂痣幾乎能滴出血來,華灼也不好再看他的笑話,只得出聲提醒八秀收斂。
八秀“哦”了一聲,死死抿住唇,但仍是忍不住笑意,一張秀氣的小臉,硬是憋成了奇形怪狀。
“莊世兄若是喜歡這局殘棋,家父書房中,便有一卷古譜,裡面收錄的殘局,不下數十種,改日我叫人抄錄一份,給世兄送去。眼下已到了飯點,宴席已經開始,請莊世兄莫誤了時辰。”
華灼怕又這個彆扭的男孩兒又要發怒,連忙表明來意。
莊錚臉色紅了一陣,終於恢復了正常,道:“是我看到這局殘棋入了神,多謝華家妹妹提醒。”
言行雖然禮貌十足,但是語氣中那揮之不去的憋氣感覺,還是讓華灼眼底有了幾分笑意。
莊錚顯然察覺了她眼底的笑意,臉色頓時又一沉,快步走出涼亭。華灼連忙帶著八秀跟上,不料才走幾步,莊錚驀然又迴轉身來,她“啊”了一聲,收腳不及,直接就撞到了莊錚身上。
“小心。”
莊錚伸手扶住了她,華灼臉一紅,她上一世雖是嫁過人,但到底沒被男子碰過,莊錚年紀再小,也是男身,連忙後退一步,蹲了蹲身,道:“多謝莊世兄。”
“小姐,你沒事吧。”八秀趕緊過來扶住她,一臉緊張。
華灼笑著安撫了她,然後才看向莊錚,問道:“莊世兄可是有事?”
莊錚搖搖頭,轉身走了兩步,終於忍不住腳下放緩,等華灼追上來,才道:“剛才那石子,你是有意放的,還是無意放的?”
原來是糾結這事,這男孩兒是想問她的棋力。
“華灼不通棋藝,只勉強看得懂而已,方才那顆石子原是作弄莊世兄,不想竟讓世兄誤會了。”
華灼有些謙虛,其實她也不是不懂下棋,偶爾跟杜宛也會下幾局,不過她的棋力不如杜宛,常被杜宛打擊得體無完膚,因此便有些討厭下棋。莊錚既然是個棋痴,什麼時候讓他跟杜宛下一局,不知道誰能贏,華灼有些惡趣味地想著,她希望莊錚能贏,替她一報被杜宛打擊的仇。
“原來如此。”
莊錚失望之極,加快腳步,這次卻真的再也不理會華灼了。
華灼跟在後面很吃力,望著莊錚的背影,不免又有些埋怨,這個男孩兒實在討厭得很,一不如意,就不理會人,也不想後面還跟著女孩兒,人矮腿短,如何能跟得上他的腳步。
莊錚悶頭快走了一陣,忽覺得身後少了腳步聲,他才驚覺過來,回頭一望,華灼被八秀扶著一溜小跑追在後頭,與他已隔了有二、三十步之遠,忙放緩了腳,等華灼慢慢追上來。這一回他意識到方才走得太快,有意便走得慢些了。
“總算還不是朽木不可雕。”
華灼嘀咕著,喘了好大一口氣,終於走得平穩了,但心裡對莊錚的抱怨,卻還是揮之不去,心中更是暗自下決定,等弟弟長大了,她一定要教會弟弟對女孩兒要體貼一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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