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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的土道,再想想這種天氣,穿的那樣單薄被趕出家門的三個侄子侄女,饒是方長慶這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心酸。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知道的晚些,這三個孩子……
想都不敢想!
他們老方家怎麼會有那麼狠心的人!那可是孩子的親奶奶!
四間茅土屋,窗戶上糊著嚴嚴實實的厚油紙,房簷下掛著幾串苞米棒子,幾道木柵欄簡單的圈出了半畝菜地,便是方長慶的家了。
莊戶人家,靠天吃飯,掙不了幾個錢,也就掙個口糧。
聽到動靜,屋門上掛著的茅草簾子被人掀開一角,面色紅潤的方六嬸看到果然是當家的帶著孩子回來了,面上一喜,看到三個孩子都凍得鼻涕直流的樣子時又是一嘆,一迭聲的急道:“唉,當家的,快帶孩子們進來,這天寒地凍的……”
方長慶連連應聲,順便搭上手替方六嬸撐起簾子,另一隻手將三個孩子往屋裡一推:“都快進屋暖和暖和。”
直到進到屋裡,坐到了燒得暖暖的炕上,方菡娘這才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兩個小的更是激動不已,咧著嘴直笑。
年芳十四的方茹娘紅著眼眶從炕頭下來,掀開爐子上墩著的土鍋鍋蓋,熱氣四溢中端出三碗黍米糊糊,一碗一碗遞到姐弟三人手裡:“你們先喝點粥熱一熱。”
方菡娘看著缺了個口的瓷碗中盛的滿滿的熱氣騰騰的黍米糊糊,伸手想去接,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發黑——
大概是久違的熱氣太讓人心安,方菡娘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
茅草屋外,暴風雪肆虐,刮的窗紙呼呼作響。
茅草屋裡,方菡娘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閉著雙眼躺在燒的暖暖的土炕上。
之前方菡娘已經發過一次高燒,那次昏迷導致了原主的死亡,方菡的到來。方菡到來後,方菡孃的芯子變了,精氣神吊了起來,心心念唸的都是怎樣讓他們姐弟三個不被凍死,身上的病痛倒是不顯了。而現下里熱氣一轟,她一放鬆,精氣神一洩,身體裡壓著的那股子風寒又衝了上來,這導致了方菡孃的又一次昏迷。
方芝娘跟方明淮心中恐懼,害怕姐姐又像之前那樣睡過去,他們怎麼喊都喊不醒。方茹娘一手抱著一個,低聲的安慰著,哄著他們說姐姐只是睡著了。
方芝娘咬著手指,眼神往黍米糊糊上飄了好幾次,還是怯怯道:“茹娘姐姐,我把我的糊糊給大姐喝,你讓她趕緊醒過來好不好……”
方明淮吸了吸鼻涕,也急急道:“淮哥兒也不喝糊糊了,給大姐喝!”
方茹娘心酸的差點哭出聲來。
她親弟弟方明河這才兩歲,在一旁的炕頭含著手指睡得鼻涕泡直響,無憂無慮。再看看小小的方芝娘方明淮,她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方長慶跟方六嬸急的不行。方六嬸有些恨恨的,卻又怕嚇著幾個孩子,拉了方長慶到一旁,低聲道:“大伯嬸也真是心狠!……我聽茹娘說了,原本是洪哥兒不懂事,在結了冰的河邊推淮哥兒嚇唬他,菡娘去拉架,被艾娘拉拉扯扯的,結果兩人都掉進了冰窟窿裡……倒是撈上來的快,本來也沒啥,換身衣服暖暖就行了,可艾娘哭著喊著說是菡娘故意推她下去……菡娘這剛來得及脫了溼衣服,還沒換身厚點的衣服呢,姐弟三個就被大伯嬸罵著白眼狼趕出了家門。這天寒地凍的,可憐我菡娘芝娘明淮那麼懂事的三個娃,爹孃都不在了,她叔伯嬸這是要往死裡欺負他們啊……你們老方家真是心狠啊……”
方長慶訥訥的,不知道怎麼哄明顯被勾起傷心事的媳婦,只能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媳婦的背安撫。
在方茹娘七歲的時候,方六嬸曾經懷過一胎,結果大冬天被四歲的方艾娘推了一下,摔了一跤,四個月上流產了。
當時方艾孃的奶奶田氏,仗著自己是長輩,非說是方六嬸自己糙手糙腳,冒冒失失跌倒把胎掉了,還把她家寶貝孫女給嚇著了……陰陽怪氣的諷刺了方六嬸一頓,氣得坐月子的方六嬸直接血氣上頭暈了過去。
因著方長慶這一脈人丁稀少,爹孃早逝,親哥早就搬去了外地,方家村裡沒人肯出頭為他們做主。還是方六嬸的孃家人聽到了訊息,周家村老老少少來了半個村,找方氏族長對峙,卻換來對方一句:“孩子還小,不懂事。跟孩子計較個什麼勁。”
氣得當時方長慶紅著眼就衝到了大伯家準備討個公道。
當時真是千夫所指,只有菡孃的爹——行三的方長庚站出來替他們說了句公道話,頂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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