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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血流注於初生的草地中,原本清新的山林間混雜了血腥與火藥的氣息,讓人幾乎要窒息。
“一定要這樣,才可以真的退兵嗎?”鳳羽看著靖王道。
“你我都是朝廷的棋子!”靖王悲傷道,“我此次回去,定然是爵位不保,可我會銘記你不殺之恩,盡力勸我皇兄不要再與北遼為敵了!”
鳳羽神情淡漠,似乎對他所說的一切已不再放在心中。過了許久,他才道:“李衍,那十年間,你對我可是真有愧疚之心?”
靖王怔了一會兒,澀聲道:“這十年來,我每見到你一次,都會心生隱痛。”
鳳羽看著這個已經不復溫文儒雅的朋友,眼中微有溼潤。他側過臉,朝呼爾淳低聲說了幾句,呼爾淳一臉驚訝,但鳳羽還是堅持著下令道:“讓他寫下降書。”
周圍士兵面面相覷,呼爾淳猶豫了一番,也只得揮手示意。
架在靖王頸側的兵刃緩緩移開,有人遞上了一卷白帛。靖王先是震驚,繼而回過神來。他匆忙間以掌心鮮血為墨,潦草地寫下數行文字,又咬牙蓋上自己的印章,雙手託著,跪行至鳳羽腳下,道:“鳳羽,請你過目。”
此時他肩後斷箭仍凸出一截,束髮的羽冠亦早已破碎,本來溫潤如玉的臉容上沾滿血跡與塵土。鳳羽垂目看了他一眼,伸出左手接過那血書,才想開口,卻不料靖王一手抄起掉落在地的那截斷箭,猛然間躍起直刺向鳳羽。
士兵們驚撥出手,但靖王已死死揪住鳳羽衣襟,高舉著堅冷的鐵箭,一邊朝著他頸側刺下,一邊厲聲道:“誰敢過來我就讓他死!”
鐵箭斷口粗糙無比,緊貼著鳳羽的頸側刺了下去,頓時滲出一道深深血痕。
鳳羽沒有反抗,只是用墨黑冰冷的眼眸望著他。靖王為了避免遭受襲擊,整個人幾乎壓在他身上,左手卡著他的咽喉,嘶聲道:“叫你的人馬退下!”
“你的道歉,還是假的。”鳳羽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說出這一句。
靖王攥著他的衣領,叱道:“若不是你逼我,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聽了他的話,鳳羽竟忽而笑了起來。“所以從始至終,你沒有一點內疚了?”
“我現在不想說這些!叫他們退後,退後!”靖王抓住斷箭,迫近他的咽喉。鳳羽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可就在這樣的境況下,他仍是堅持著道:“我不會的,你要殺,就儘管刺下這一箭好了。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靖王本想借此威脅他,不料他竟這般頑固,眼見四周盡是雪亮刀刃,心知自己真正是山窮水盡。而眼前這個少年還一如以往那樣孤傲清高,不肯向他低頭,心中不禁怒火中燒,絕望叫道:“蕭鳳羽,你要是真的想死,我便與你一同去!”
說罷,手臂一揚,將那斷箭狠狠紮了下去。
箭端才刺入鳳羽咽喉一分,靖王就覺腹部一涼,緊接著一陣鑽心疼痛貫穿全身。他手中頓時失了力,低頭一看,竟見一截匕首已刺進自己腹中,整個刀身都已沒入,只剩刀柄還攥在鳳羽右手中。
他忍著劇痛抓住刀柄,一手撐在鳳羽肩頭,啞聲道:“你對我下毒手?”
“為什麼你一次次要殺我,我卻不能反擊?”鳳羽眼裡滿是悲哀,望著他道。
靖王咬著牙再一次舉起斷箭,可還沒等他手落下,鳳羽已牢牢抓住他的腰帶,猛地將匕首拔出,再刺進。
他就這樣抓著靖王,臉色煞白如紙,手臂卻好似不受控制地接連出刀。靖王卡住他咽喉的手漸漸鬆開,唇邊流出鮮血,卻還死死盯著他,掙扎道:“鳳羽,你真的殺我……”
鳳羽緊緊抿著已經沒了血色的嘴唇,眼神落在遠處,手中的匕首已經將靖王的腹部捅得滿是血洞。靖王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下滑,又使出最後的力氣,揪住他的衣襟,嘶啞著聲音,斷斷續續道:“照顧了你十年,你卻最終要了我的命……鳳羽,若說我心狠……你又何嘗不是?”
“如果不是你,我會變成需要別人照顧的殘廢嗎?”鳳羽側過臉,用滿是負傷之意的眼神看著他,聲音發著抖。
靖王的手慢慢從他頸側滑下,眼裡泛著灰影,唇邊卻含著奇怪的笑。“看到你哭著問,是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我很高興……”
說罷,他似乎還想去抓鳳羽,可腹中血流噴湧,口鼻間亦流出大股的血水,最終倒在了鳳羽腳下。
周圍士兵急忙將其屍首拖開,呼爾淳見鳳羽手中還緊緊攥著匕首,便俯身想將它拿走。可鳳羽的手還緊緊攥著不放,呼爾淳臂力不小,竟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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