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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個錢。要養活包括姥姥在內的八口人，飯都吃不飽，還要供我和弟弟、妹妹們上學。吃了上頓沒下頓。家裡養了幾頭豬爸說是‘零錢湊掙錢，也掙不到錢’。家裡好長時間沒有見到肉了，弟弟妹妹嚷嚷要吃肉，可家裡哪有錢買肉啊。　前幾天，彩霞家養的豬的病死了，被扔倒了垃圾點。爸把死豬撿了回來，收拾好，頓了一大鍋的肉，真香啊。”

“死豬肉怎麼能吃呢？吃壞了怎麼辦？”春梅驚訝的問。

“爸說沒事，全家都吃得很開心了，也沒怎麼著。”春雪苦笑著說。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你離開家。你才十五歲，這麼小就離開家，你能照顧好自己嗎？我不放心啊。”春梅激動地說。

“下鄉又不是我一個人，集體戶都有很多人，會互相照應的。反正我已經下了決心了，和今年的畢業生一起下鄉。”春雪反駁說。

春梅見說不過春雪便問：“你和咱爸商量了嗎？”

“還沒有。”春雪回答道。

“你回去和咱爸商量去吧，反正我是不同意。爸說怎麼著就怎麼著吧，聽咱爸的。”春梅一臉的無奈。

柳大爺能同意春雪棄學上山下鄉嗎？

第三十三章 走出衚衕

柳春雪決定放棄學業上山下鄉，她把想法告訴姐姐柳春梅，姐姐堅決反對。春梅擰不過春雪只好勸她回家和父親商量。

柳春雪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中，繼母和姥姥正在炕上哄弟妹們玩耍，父親坐在炕沿上吸菸。當柳春雪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父親的時候，柳大爺滿臉驚愕，一時語塞。他大口大口地吸菸，額頭上的抬頭紋、眼角的魚尾紋越發深密，不時的伸展；絡腮鬍須微微顫動，煙霧在室內升騰、旋繞。

柳大爺沒有想到春雪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感到突然又感到內疚，他好像忽然才覺得女兒長大了，他對這個孩子關心的太少了，他覺得對不起春雪死去的親媽。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非常明白春雪為什麼要提前下鄉。春雪畢竟是她親生的女兒，別人家的孩子中學畢業後想辦法躲避下鄉，自己的孩子還沒念完書就離開學校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臉面上有點過不去。

柳春雪非常擔心父親反對，戶口本被父親鎖在箱子裡，如果父親不同意，沒有戶口本，她是不能報名遷戶口下鄉的。

柳娘聽到春雪的想法，當然高興了，少了一張嘴，減輕了家裡的經濟負擔，這是她盼望已久的事了，當著春雪的面她不好表態。

姥姥一聲不語。弟弟妹妹是懂非懂也不說話了。室內死一般寂靜。

終於，柳娘打破了僵局。“春雪，放桌子吃飯，下鄉的事，不著急，讓你爸慢慢考慮考慮。”

吃過晚飯，柳娘讓春雪帶弟弟妹妹出去玩，她把春雪支開。想揹著春雪的面與柳大爺商量春雪下鄉之事。

柳娘見春雪出去了，急忙對柳大爺說：“我看春雪自己要下鄉不是什麼壞事，上山下鄉是毛主席號召的，知識青年要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你呀別想的太多，現在不下鄉，早晚也得下鄉，在學校整天勞動，能學到啥呀？一天學不上的農民照樣能種地。”柳娘已不再年輕，孩子們的拖累讓歲月的痕跡過早地爬上了她的眼角。

柳大爺還是不停地吸菸，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嘆口氣說：“她才上幾天學，是知識青年嗎？她長這麼大還沒離開過家，這麼小就下鄉，她能受了嗎？我真是捨不得讓她走。”

“我也不是偏向我自己的孩子，向外推你姑娘，咱家現在這麼困難，整天喝大碴粥、高粱米、苞米麵粥，連肉都買不起，大的出去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家裡少了一口人的花銷。家裡還能寬綽一點。”柳娘一邊說一邊納鞋底子。

“就差她一個人嗎？她不走還能死人嗎？”柳大爺厲聲喝道。

柳娘從來還沒見過柳大爺這麼發怒過，她小聲嘀咕“可不是我讓她下鄉的，是她自己的決定。”

“翠蓮，讓鳳祥自己決定，你別亂參合。”柳孃的母親勸柳娘 …　…

柳大爺一夜翻來覆去，春雪覆去翻來，柳娘睡的很香。第二天，柳大爺終於做出了決定，同意柳春雪上山下

鄉了。

秋天來了，天高氣爽。

一天清晨，太陽的金光撒向大地，整個保酒胡同灑滿了金色，湛藍的天空悠閒地飄著幾朵鑲著金邊的白雲。柳春雪揹著行李在可心、彩霞、美娟的簇擁下走出家門。劉娘見了春雪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王奶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