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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嘉聰默默無語地看著候車大廳的燈光,慢慢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那你又知道是為什麼嗎?”
蘇惠低頭,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
“你爸爸在給我的卡上放了很多很多的錢,每週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要委屈自己,想要什麼都去買。”
“這不對嗎?”蘇惠想笑卻笑不出來。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暴發戶,蘇昌明的吝嗇並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他對自己苛刻,對妻女苛刻,唯獨對這個半分關係也無的賈嘉聰大方。
“他還說,嘉聰啊,我是知道你的,錢大手大腳用習慣了,那些一般的工作就接受不了。現在的大學生多,出來找工作的工資都不高啊!”賈嘉聰冷笑,“你爸的意思多明白呢,他用你們家的錢養出了我這樣一個大手大腳的人來,我為什麼又不多用?對你們來說,錢不是最不重要的嗎?”
蘇惠瞪著眼睛看賈嘉聰。
賈嘉聰轉頭一字一頓道:“蘇惠,你唯一比我好的就是生得好,你沒有蘇家的錢,什麼也不是!”
蘇惠在人堆裡全身哆嗦,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嘴巴拼命要合攏卻又合不上。張開嘴巴毫無形象地大哭,這樣的事情蘇惠沒有自信在大庭廣眾下做,她丟開賈嘉聰和行李跑去廁所,硬憋了半日揉腫了眼睛才出來。賈嘉聰明亮的眼睛裡有點愧疚,將一袋子火車上的吃食遞給蘇惠,頭也不回地走掉。
蘇惠心裡小小的自己又長大了一分,她看著那個袋子,很好,近十年的情誼只不過是一袋的方便食品而已。
蘇惠回到家,任父母怎麼詢問一個字也不說,她每天按時到鎮上的小藥店上班,慢慢開始留心別人的應對,慢慢開始學習到底自己是怎樣一個失敗的人。
經濟的浪潮沖刷著這一片肥沃的土地,每個人每天忙忙碌碌的都是錢的事情,更多沒有能力升學的同齡人投入到工作中去,拋棄了不切實際的理想開始踏踏實實地做事情,蘇惠突然像做夢一樣甦醒過來,那個人少了幾分踏實呢!
蘇惠隱晦地跟張桂玉說過這個話,張桂玉惱了,說了她幾句就跟蘇昌明轉述了,蘇昌明淡淡道:“老實人這個世界上太多了,不踏實的人這個世界上也太多了,可是能成功的人未必個個踏實,有幾分野心自然也好。才能是天賦,不是僅僅努力就足夠的!”蘇昌明有自信也有辦法,他會磨掉賈嘉聰的傲氣,他會讓他成為一個既有能力又有野心的人。
不過,蘇昌明唯一沒有計算到的卻是愛情,這兩個在書裡面的字,這兩個蘇昌明永遠也不懂的字,卻讓他們的生活都有了滔天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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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孽緣(下)(1)
010孽緣(下)
如果不離開,將一輩子活在一個男人刻骨的恨裡。
大三的寒假,賈嘉聰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沒有給蘇家電話說明回家的具體時間。蘇昌明去辦事的時候聽人說了一些事情,便冷著一張臉回家。他將蘇惠拎到客廳,狠狠抽了半天的煙才問:“聰兒回來了你知道不?”
蘇惠搖頭,只要她不給他電話,就永遠不會有他的訊息。
蘇昌明將茶几拍得響,玻璃水果盤在桌子上跳,刀子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蘇昌明自從自己掙下家產後,就再沒嘗試過丟臉的滋味,雖然明知道大家都是衝那個錢字對他更客氣,但是他也享受那樣的感覺。可是賈嘉聰卻讓他丟了個大臉。蘇昌明去找人辦事,那人卻故意問道:“老蘇,看見你家小子沒有?帶了一個大城市的姑娘回來呢!”
蘇昌明當時就老臉一紅,端了幾十年的架子差點散開,只訕訕道:“是同學吧?”然後在那個人戲謔的目光裡飛快走開,彷彿屁股後面有什麼怪獸在追趕。
“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回來!”蘇昌明洪亮的聲音,“真當我治不了他了嗎?”
張桂玉悄悄拉蘇惠到後院,“你老實給我說,去北京的時候就知道了嗎?”
“不知道,我沒問,他也沒說,但是大學裡很多人不都是在談戀愛嗎?”蘇惠道,“正常吧!”蘇惠有一種奇怪的心態,一邊想和賈嘉聰白頭到老,一邊卻又抱著他必定要離開自己的想法來等待事情的發展,真到了當頭,卻一點兒氣憤和悲傷都沒有了。
張桂玉捏蘇惠的臉蛋,“早給你說了,你還偏幫他說要去北京,這下好了!”
蘇惠嘴角勾起涼涼的笑,“媽,北京和南京有什麼差別?要是不願意,就在咱們鎮上也能出事來,能怪得到我嗎?”
張桂玉拍打蘇惠的背,一半是氣憤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