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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肯定不是擁戴前明的南方漢人,因為她對滿漢的差別無半分感覺,既不討厭也稱不上喜歡。可她又為何滿腹悲憤,講出口的話全是捐軀、裹屍、戰死之類的激烈字眼?還有,他更大的疑問便是:她的火槍技巧是哪裡來的?!
漢軍火器營的訓練不足、裝備老舊遠比不上滿旗營的是事實,但她一到就把幾名老夥計踢到一邊,隨便弄弄就將二十幾名鳥槍手拿的傢伙們改進了一番,不僅是火藥面,連鉛彈的射程都遠了不少、也準了很多。尤其是她那手不必東瞄西準就能打中百步以外目標的工夫,讓全營上下都把她當最後的救命稻草——這本事可派得上大用場啊!
沒幾天,李麟找上她:
“桑瑪,我得回京師述職,你和我一起去嗎?”帶上她,興許會有其他的好處。
桑瑪頭一歪,“不是問罪?”
李麟嘴角輕扯:“錫勒達、滿丕大人都保我無罪。怕什麼!”
“但不再歸於唐提督麾下?”
聞言,李麟大笑,“是呀!不然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呢?”
他畢竟是救了條生命,難道忍心放這孩子孤身一人在軍營中?何況……這姑娘聰明著呢!
儘管李麟口頭說沒事,心中稍嫌沒底。原因是上峰讓他於京外接駕亭迎駕。
皇上雖北幸,卻每日勤於政務。他不清楚彈劾自己的奏摺上的硃批為何,邸報上也隻字未提,只寫了平叛大捷,及他和唐提督的名字。
應該沒事。
跟著幾位大將軍出入生死戰場十數年,李麟雖不屑,也對官場做派頗瞭解。許是聖壽漸長的緣故,皇上近年來越發仁慈,官員們犯下普通的過錯少有重懲,而武將更是不曾碰上小過掩大功的事情。
“參將大人,你的馬上射箭本事很差?”
“你說呢?”
“我見過,似乎不錯。”
李麟氣結,過了會反問她:“你能在馬上打槍嗎?”
“能!”
“那,回京的時候試試看?”
“行!”提到什麼京師,桑瑪忍不住問了個悠關生死的大問題:“對了!對了!大人,問您個要緊事情。”
“什麼事?”
“北京很冷嗎?冬天是不是還要下雪?那不是要凍死我嘛!”
“……”
桑瑪曾跟著龍將軍參加過盛大的閱兵典禮,絕對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但當她見到一大群人穿著各色古怪衣服——當然只有她見著奇怪——長衣肥袖、兵器閃亮,卻是一動不動地等著皇帝駕臨時,多少還是很感慨的:這些士兵與官員們的精神面貌都很好呀!
只是她完全搞不清楚他們的職銜高低:聽說皇帝的官員是分等級的,但怎麼分她可糊塗得很。
“我教你的禮儀記得嗎?”李麟輕聲問向騎馬跟在身後、親兵打扮卻手持鳥槍的桑瑪。
“記得!”不就是趴在地上叩頭嗎?她好歹信佛,怎麼不會!當皇帝老子是個羅漢,一切不就完事了?
偌大的隊伍,沒有嘈雜起鬨、沒有交頭接耳……軍紀嚴明啊!
桑瑪望向天不亮就等在京師四十幾里路郊外的人群。當官的和當兵的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等著,也夠難為的!
她挺直腰身、目視前方,拿出當年老爹叫她在大熱天站在兩跟細牙籤之間、不動腳不動身不動頭地站上四個小時的本事來,倒是讓想瞧不起她的人無話可說。
靜悄悄的。
太陽昇起老高。最“嬌弱”的漢族官吏們漸漸開始站不大住。
才擔心隊伍會亂套,遠處傳來號角聲、馬隊前進聲和金屬摩擦碰撞聲。
來了!
桑瑪從沒見過什麼皇帝。最後一位滿清的皇帝被趕下臺時她還沒出生,當然教師們也挺樂意將蠻夷的君王們講得一錢不值,其中就包括清朝的這些位。
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啊……桑瑪心中嘀咕著:這些人的母親應該都很漂亮,那麼應該不會太醜吧?
結果她還是沒瞄到一眼,因為不是站在最前排,皇帝又是乘坐高大的木製馬車——沒有敞篷汽車,嘿嘿,這是必然的!
看不見!
“李麟——伴駕!”
李麟一激靈。想著肯定沒好事,但又不能不聽從太監傳的口諭,不得不硬著頭皮策馬上前。桑瑪看他一眼,右手五指併攏、放在太陽穴旁。李麟知道她是“一路小心”的意思,遂點點頭,撥轉馬頭飛馳而去。
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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