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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白忻卉一點兒也不想見到段輕哲。她在美國的這一多時間裡,已經漸漸地快要淡忘了這個男人。這張純淨的臉孔,這種淡淡的笑容,曾經佔據了她生命大部分空間的這個男人,已經幾乎成功地要從她的生命裡被剔除了。
但一切似乎都在剎那間破了功。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被引擎聲吵得幾乎不能閤眼,在極度疲勞又睏倦的時候,下了飛機看到的第一個熟人的臉孔,居然就是段輕哲。
她是個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的人,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就表現了出來。於是當時段輕哲很明顯地從自己前妻的臉上看到了幾分嫌惡的表情。這表情不免令他這個高材生有些受傷。他略有些尷尬地將頭轉向一邊,看著自己那兩個助手:“趕緊把行李弄車上去。”
那兩人原本一直擠在旁邊看好戲,這會兒一聽吩咐,嚇得縮了縮頭,彼此對視一眼後,拔腿便溜。白忻卉眼見著自己的行李被人拖走,一個字都來不及說,就聽段輕哲在那裡催促道:“走吧,先送你去醫院。”
白忻卉一面跟著他離開,一面追問道:“怎麼是你來了,我弟人呢,阿楓呢?”
段輕哲抬手看了看錶,回答道:“他這會兒有事,說是要給學生補課。”他抬手的時候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正好外面的陽光照在表上,帶起一陣金光,愈發襯得他面板白皙光嫩,像個從未受過苦的大少爺。
事實上,段輕哲確實是少爺。身為京城名門段家的二公子,他的身份和地位,比起其他兩個兄弟,顯得更為尊貴。因為他是現任的段太太唯一嫡親的兒子。大少爺是先前的正室生的,生下他後沒多久便去世了。三少爺的生母是段父的情人,上不了檯面的,而且也早就過世了。於是在外人的眼裡,段輕哲這個二少爺,一下子就成了最有前途最有希望的一個了。
如果單從個人發展來說,段輕哲也可以說是最有前途的一個。他從小就顯露了非凡的智慧才能,在唸書這一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能力,考試已經不是隻考第一名這麼簡單,而是到了不以滿分透過就會算失敗這樣的程度。
這樣的一個天才,選擇了法律這一專業為自己的終身事業。從進法學院開始,一路跳級讀到博士畢業,又進了法院系統。此時的段輕哲,雖然還不過三十剛出頭,卻已經進入了法律系統的最高門坎,並且混得風聲水起。
許多人都在猜測,他和他那個當特種兵的大哥到底誰會最終接他父親的班。不過在這個問題上,段輕哲從來不考慮。別人總以為他們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私下裡明爭暗鬥,必定誰也不服誰。但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彼此的關係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兒。
在段輕哲的眼裡,親情是高於一切的。在那樣一個講血統和權勢的家庭裡,能培養出像他這樣重感情的人,實在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更稀奇的是,他那兩個兄弟居然也抱有同樣的想法。三個人相安無事長到現在,還真沒出現過其他類似家族裡兄弟離心離德的齷齪事情。
這應該算是他的福氣,在他順遂的人生道路上,事業和家人都是一帆風順。唯獨在感情方面,似乎走得格外艱難。他說完那句話後,忍不住扭頭掃了身邊的白忻卉一眼。當時白忻卉正困得直打呵欠,一陣風吹過來,吹得她像是有點東倒西歪。
他順手把自己的圍巾給她繫上,然後陪著她一起等助手把車開過來。二月底的北京城,天氣乍暖還寒,說話的時候嘴裡呵出來的氣隱隱還能看到。段輕哲站在白忻卉身邊,看著她昏昏欲睡的樣子,突然有種想要伸手摟過她的衝動。
結婚三年,他雖然不算是個完全的好丈夫,至少在關心人這一方面還算做得不錯。用白忻卉離婚前的話來說,他這個人,一向很會做表面功夫,那滴水不漏的姿態,簡直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這麼高明的一個男人,有一天也會搞到離婚收場,真是說出去都能讓人跌落滿地眼鏡。
段輕哲的手還沒來得及放到白忻卉的肩膀上,助手就把車給開了過來。行李已經放上了車,副駕駛上那個跳下來替他們拉開一邊的車門,段輕哲便示意白忻卉坐進去,隨即自己也鑽了進去。
這一幕情景似乎有些熟悉,一年前他們離婚時,在他弟弟舉行婚禮的酒店大樓前,他似乎就是這麼看著白忻卉和另一個男人坐著那輛漂亮的賓利揚長而去。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一年之後,陪她坐在車裡的那個人,又會變成了自己。
兩人上車之後,段輕哲直接吩咐:“去醫院。”
助手點了點頭,快速向醫院方向駛去。白忻卉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