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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為是誰都可以隨便去做教官的麼？”

他的聲音淡淡帶著一些堅定，還有那麼一點點恐慌。“你認識我哥哥？”千萬別回答是！她在心裡默唸，原來尋求真相的人，往往是最害怕真相的那一個。

“你哥哥蘇凜，是我兄弟，我們在軍營裡認識的。”他的回答不卑不亢，卻像一口沉沉的鐘，敲得她心慌。

蘇奈閉眼，深深吸一口氣，想要給自己一點力量，充實一下心肺，她怕自己一會兒會忍不住衝上去扇他兩掌，“真的像他們說的，我哥哥原來是有機會救活的對不對？可你沒有救他對不對？”

她聲音顫顫，憋紅了眼，直直看著他，等待答案。再沒有比這還要難得問題了，他想解釋，他想說軍令如山，他想說很多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樣，他想說他也恨極了自己，他想說對不起……因為這是他們倆的決定。“我讓你說是還是不是！你沒有救我哥哥！”蘇奈大聲質問，止住的眼淚嘩嘩往下流。

秦慕安伸出手想幫她擦，剛抬到一半就被她一掌拍了下去，兩隻眼睛瞪得老圓，咬著的唇白了一片。

他說“是。”

蘇奈晃了晃，緊緊的揪住一邊的椅子，指甲在上面掐出一道道痕跡，那印記一下一下的全都印在秦慕安心上。早該猜到會有那麼一天，早就猜到會有那麼一天，可從不知道會是這般痛，比救不活自己兄弟時還痛，生死不能。他多想證明自己不是她說的那樣，可是這無異於狡辯，因為她確實闡述了一個事實，不管過程如何。結局已成定局……

蘇奈扶著椅子慢慢往下滑，抱著膝蓋喃喃“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哥哥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不救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知不知道我爸媽有多傷心？知不知道小溪有多傷心？”她邊哭邊哽咽，字句都不成了，眼前模糊一片，她喃喃自語，彷彿只在自己的世界了，回到了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你知不知道媽媽昏厥了幾次……你知不知道小溪差點就從樓頂跳下去了？我差一點點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她何其堅強，哥哥下葬的時候她都沒流過一滴淚，可是我知道，這裡，”她點點自己的胸口“這裡被堵著了，全都是……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站在天台上，望著天邊的夕陽笑，像極了欲飛的天使，連四周都散發著金光……”她緊了緊手臂，滿眼的恐懼“我在下面拼命的喊，可我怎麼喊她都不理我，直到我喊出哥哥的名字，她才緩回了神。我拿出哥哥曾經給她寫過的一封信使勁的搖，大聲念著那句‘你一定要幸福！’。我求她好好活著，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另一個了……那天之後，小溪兩個月沒說一句話，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呢，活著，活著就好不是麼？”她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閃著掛著淚珠的長睫，淡淡的露出一個微笑。

秦慕安緊抿著唇，看著她，心裡繳成一片。他怎會不知道呢，下葬那天，他也去了。那天天氣難得一見的好，他就躲在一邊的榕樹後，看著那邊哭成一片。部隊裡組織一起去踐行，他拒絕了。等最後一個人走後，天都快黑了。他手裡的那束白菊被他從中間捏到折斷，他就站在墓碑前，一句話也沒說。墓碑上的照片還是他拍的，蘇凜穿著軍裝，渾身的英氣和剛健。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兩人躺在草坪上，一人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暢談未來的情景。他說要把自己妹妹介紹給他，還很認真的跟他說，年齡差距大了點，可這都不是問題，因為他就愛上了另一個小姑娘。談到她們的時候，他眼裡有他從未見過的暖意，滿心的溫柔……

蘇奈哭累了，窩成一團哽咽，秦慕安給她端水她也不接，結果一口氣沒上去，暈了過去。嚇得秦慕安扔了水杯，一把抱她在懷裡，掐她人中，還給她渡了氣。等她悠悠醒的時候，先是乖乖埋在他懷裡，一臉的茫然，忽然想起剛才的事，一下推開他，顫著小腿肚起身，憤憤的看著他。看著看著又開始委屈，小聲小聲的問“你怎麼就不救他呢？你怎麼就沒救哥哥呢……”

她恍恍惚惚愣了很久，久到秦慕安以為她都快要睡著了，她才幽幽開口。她說“老師，我們分手吧。”她沒敢看他，眼睛往他鞋子上瞄。

秦慕安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拳頭一下捏緊，止不住的顫，“蘇奈，你不能這個樣子！”

蘇奈就覺周圍的空氣的下了有八度，想想又覺得理直氣壯“我能怎麼樣！我還能怎麼辦？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她滿眼的悲傷，閉著眼一下一下的呼吸。

秦慕安一下就笑了，“呵，好一個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蘇奈，你說的真好！”

接著一下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