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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高興,王老同知則是喜中帶著幾分憂,樂中帶著幾分愁,糾結的和臉上溝壑一樣。
關於王老頭的心態,李佑也是能理解的,肯定和自己有區別。
他李佑現為府署經歷司九品知事,本次升個八品的府署經歷司經歷問題不大。這個品級的雜職,沒人去刻意關注,估計吏部許尚書順手就能辦了,一點都不帶為難的,所以李佑無憂無慮的等著升官就是了。
王老同知的情形就不一樣了。且不提官位越往上越難升,按說王同知升一品也應該問題不大,依照慣例由五品同知轉正擔任四品知府也是一種很正常的官場升遷套路。
但是要知道,這裡是獨一無二的蘇州府,蘇州知府的位置太耀眼醒目,所以變數必然多,保不住會橫生枝節。總而言之,王同知被朝廷升往別處任知府是非常有可能的,關鍵也在於他的文憑不夠硬,若他是個硬扎的進士出身,誰還能來搶這個位置?
以上正是王老同知的憂心之處,他這輩子功名利祿之類沒什麼可以彰顯的,若能當一任蘇州府知府,也算是畢生榮光了。更別說蘇州人文薈萃,出版業發達,隨便有人編點本郡歷任太守傳記之類的,也能捎帶著把他的名字流傳後世。看看當年宣德朝的況太守,也不過是吏員出身,到如今在蘇州照樣名列先賢,大把大把紀念他的詩詞歌賦,去別處當知府哪有這般顯耀?所以有機會當蘇州知府的王同知根本看不上其他地方。
在李佑看來,王老頭這也算是幸福的煩惱,秀才貢選出身的他在府衙坐冷板凳時恐怕就沒想著有一天能當知府罷。若不是因為李佑誤打誤撞進了府衙被劃為同知黨,王同知也沒機會去搭上陳知縣的線,更別說把檢舉直達天聽一舉掀翻了知府。
王同知正與李佑說話時,注意到不對頭地方,“為何本廳如此冷清?老夫以為會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的。”
李佑將胡班頭的事情講了,最後解釋道:“應當及早立威,不能叫這些賤役小瞧我們。”
王同知一聽便啞然失笑,“李大人這你心思轉動的真是不錯,但也別全在這上頭,眼光再大一些。”
“此話怎解?”李佑沒明白王同知的意思。
王同知道:“八品經歷和九品知事兩個都是雜官下僚,有什麼區別?做官到七品才算入了門,但我朝多數雜職若無際遇,都是終生沉於***品,你一無功名二無家世,若無意外將來多半也是如此。有此機會,難道你不想還上一層樓?”
李佑沉默不語,王同知的直言無諱雖然令他心裡好生不舒坦,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時代現實。
官員品級大概可以劃為三個檔次——七品以下、七品至四品、四品以上。其中七品以下雖然實權大小各自不一,但大部分都只被視為比小吏強一點的雜職,只有坐上了七品的位置,才能算是真正進入了官場,看那些進士初授官職,除了狀元外清一色的七品。但其他出身的人就沒有如此好命了,大都充任***品,一輩子摸不到七品的邊,當然也有舉人經過銓選能去當邊遠知縣,但也很難升上去。為什麼說進士***高?進士當知縣是***,別人當知縣多半就是終點了。
這是一個清流和濁流等級分明的時代,既要拼爹拼老師更要拼文憑。李佑自己一樣都不佔,他的人生軌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就是當一輩子八品官,五十或者六十時候回家鄉養老。
本來李佑有點滿足於這個現狀的,他穿越來時只是個縣官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的小衙役,混到現在八品實權官位在望,家中美人環繞,又是生活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還有什麼不滿的?
他心裡常對自己說,有吃有喝有地位有名聲有美色,該知足了。但今天被王同知挑起的話頭輕輕一撥弄,尤其被問到“難道你不想更上一層樓”時,李佑發現,自己內心居然產生了波動,產生了渴望向上的念頭,好似有登山的衝動一樣。
王同知繼續說道:“如今府衙大小官職空空如也,對你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際遇,你何必固步自封只盯著經歷位置,七品推官也不是不可想的。老夫作了三十年雜佐官,憑藉見識可以告訴你,本次這樣的機會,大概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了,勸你抓緊了為好,不然到時終生困居八品悔之不及。而且在你這個品級,升官一跳兩級並不會引起大驚小怪,從區區九品到七品,並非反常事,直接任命七品的都有那麼多,相比下從九品升七品不算什麼。”
見王同知說的懇切,李佑滿懷希望的問道:“下官懵懂不明,不知如何去做,老大人可有妙計?”
王同知撫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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