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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的原則,朝廷不會讓一個能夠徹底掌控言官的人擔任左都御史的。不然出現輿論一言堂,豈不有矇蔽聖聽的可能?
李佑埋怨完趙良仁,又擔憂彈劾這件事該怎麼應對?那些言官們抓住停職待勘裡的這個勘字不放,很是煩人。自己被袁閣老當眾點出一堆所謂劣跡,也真授別人以柄了。
想到袁閣老,李中書忽然有了主意,所以不必去麻煩諸位靠山了。況且去請各位大佬們出面效果也難說,即便你權勢熏天擺平了一百四十九個言官,但只要有一個人不要命的彈劾你,那還是彈劾…
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這條規則在官場中個別時候也通用。當年單槍匹馬的海瑞海青天便是這般讓大家無可奈何的。
次日初九,是有早朝的日子,一切照舊,走了一遍形式。朝會結束後,慈聖太后有諭,於武英殿面見大臣。
二百多年前,朝會人多口雜喪失決策功能後,君臣面議就成了一種取代朝會的決策形式。這個人員範圍小了很多,一般都是大學士九卿之流,朝會結束後有要事奏報的人也可以參加,某種程度上也相當於廷議了。
不過自成化朝起,就連這種君臣面議也成了一種奢望,除了偶有如孝宗、毅宗皇帝,多數情況下都是君門萬里、天顏難見。
到了如今景和朝,代天子秉政的慈聖太后賢明有德,倚重大臣,所以時常在武英殿召叢集臣面議斷事。大概是上個月過聖壽節積壓了 一些政務的原因,所以今天太后在早朝後臨武英殿視事。
李大人作為分票中書,須得熟知政事走向,此時也有幸進入武英殿,位於班列最末尾。
殿中一層細細珠簾,將慈聖太后與群臣隔開。瞧了個新鮮的李佑想道,這也算那傳說中的垂簾聽政罷。
太后臨殿,群臣禮畢不用贅述。
議事時先是定了近期幾件遲遲不決之事,內閣方面屢屢由袁閣老應答,因為這些事務都是比較疑難的,所以被李佑毫不客氣的分給了袁閣老。
眼裡138看書網老一次又一次的出列奏對和接旨,彷彿內閣之首般的風頭,李佑心裡五味雜陳,是他親手造成了這一切啊。
無論袁閣老水平是高是低,政務辦的是好是壞,即便差到招來一片罵聲,可只要今後這個場面持續下去,那真成了給袁閣老造勢了…
中書舍人畢竟只是中書舍人,大學士畢竟還是大學士,李佑暗暗搖頭嘆道。以此事可以看出自己的見識和境界仍是不足,陶醉於打壓閣老的虛榮有何實際意義?
看來以後要變一變了,李大人正滿心琢磨如何推行修正主義路線時,太后命內監傳示一封奏疏。每個重臣看過後,都不約而同瞄了一眼最近頗有幾分風光的內廷新人李佑。
再蠢的人也猜得出奏疏內容了,李佑可以肯定必然就是昨天在駙馬府看到的那篇。
有河南道監察御史出列道:“誠如疏中所言,李佑行有劣跡,驟列中樞,聖裁待勘。我河南道至今傳貼半月,拒不至堂,此乃驕狂無法之狀!臣王啟年等再伏乞聖裁!”
聰明人都聽得出來,這裡有幾分文字遊戲的味道了。太后確實有過停職待勘之諭,後來又將李佑復職。但從文字角度說,復職了只代表不停職,沒說不勘了,不然應該是復職停勘。
多少年來,朝廷諭令中只要復職就表示停職待堪這個處分都取消了,大家印象裡也一直這樣認為。什麼勘不勘的,本就是個過場,沒誰咬文嚼字的抓這個漏洞,卻不料今天出了一個異常,其中有內幕啊。
被當廷彈劾的李佑眼觀鼻、鼻觀心、氣沉丹田,靜立不語。此時說什麼都沒用,關鍵要先看太后的態度,只要她老人家口吐一句“就此停勘”,那就什麼事都沒了。
但李佑估計,這句話對言官有些簡單粗暴,出於政治正確需要太后不會輕易說出來的,他的分量也不夠讓太后如此說。
又有吏科給事***列奏道:“臣也同議,佞人倖進,一朝勢起,為禍於內廷,作亂於廟堂(以下省略三百字)…”
李大人臉皮再厚也被罵的挺不住了,只好不情不願的移步出列,按慣例免冠叩首,以示待罪。
言官一旦成群結勢,屬於什麼兆頭?殿內諸公無不是宦海中的老手,誰不曉得。此時最幸災樂禍的莫過於袁閣老了,心中大爽。暗道惡人還需惡人磨,李小賊你也有今天!即便老夫制不了你,也有其他正直的人看不慣你!
太后沒有按慣例先徵求各位大臣意見,卻在簾後命令道:“著李佑廷前自辯。”
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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