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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按正常規矩,因河務事情寫奏本給朝廷,要先將奏本交由河務事情的主管上司,也就是巡撫衙門過目確認後,再發至京師。
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想到,現在只有李佑的奏章沒有出現,莫非在巡撫衙門這道關口被扣留住了?
如果李佑不送巡撫衙門,直接將奏章向京師送,那麼巡撫膽敢攔截奏章就是可擬殺頭的大罪,這也是太祖皇帝定下的。
但若他將奏章送了巡撫衙門,就相當於請示了。這個情況下奏章被扣留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放在官場也算不了過錯。堂堂的封疆大吏巡撫扣留手下六品官的一個請示算得了什麼。
殿裡有識之士憂心忡忡的想,再普通的小事,牽扯到出了名難纏的李大人,只怕也不是小事了,朝堂又要有一番風雲…
這些變化,沉浸在大功到手喜悅中的李佑尚不得知。此時他身穿便裝,慢悠悠的在盱眙城中走動,饒有興趣的左顧右看。
這縣城雖然與他家鄉虛江縣,或者與任職地江都縣相比,實在不算什麼。但李佑為了防汛,已在村落堤壩這種地方呆了一個月,觸目不是洪浪滔天就是哀鴻遍野,彷彿久不見人間紅塵,此時身在人流街市中自然別有一番感慨。
巡撫還沒有到盱眙,李大人先去縣衙拜訪尚知縣。這尚縣尊受王老知府介紹,幫他辦事很得力,無論是調撥弓兵還是接納災民,都相當盡心,真需要當面感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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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二章 李大人和他的上司(求最後的月票)
盱眙的老知縣見了李佑的面,便拱手祝賀道:“恭喜李大人有如神助,創下不世功業,老夫耳聞當真佩服的緊!”
李佑雖然對自己的逆天運氣很得意,但朝廷封賞未下,只能壓著心情謙虛道:“僥天之倖,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百度搜尋shuhaige。,《~138看書網~》)”
“如今那邊可已完事?”老知縣問道。
“沒甚大事了,正欲拜過巡撫後便回返揚州。”李佑當然明白老縣尊關心的是什麼,“貴縣多有相助,本官感念於心,不須煩憂。”
這尚知縣與王老頭是同窗,可想他年紀多大了。這麼大年紀還只是知縣,估計出身也不怎麼樣,李佑沒好意思去問,大概與王老頭一樣是監生。
他心裡想道,順手幫一把就幫一把罷,回頭奏報前後詳情時,將他寫進去就行了,再給吏部左郎中那裡打個招呼,起碼能給換個好地方。
次日,出盱眙縣城二十里迎接楊巡撫時,李佑第一次親眼見到巡撫這般封疆大吏的出行排場。那是真真正正的八抬大轎,最前方有金鑼金鼓開道,左右有騎馬扈從,其他儀仗官牌名目繁多不一一贅述。
為迎接巡撫,尚知縣還找了支絲竹班子奏將軍曲。在悠揚的樂聲裡,楊大中丞坐在轎中點點道:“去縣中敘話。”
到了縣公館,泗州州同、判官、盱眙知縣陪坐了一會兒,說過幾句閒話,便各自退下。他們清楚得很,巡撫這次是奔著祖陵來的,這事只有李佑可以說話,和他們沒關係。況且涉及龍脈,怕是有許多不便讓外人知曉的地方。
只剩了他和楊巡撫二人時,李佑才有功夫細細打量對方。這巡撫五十多歲,發須稀疏,面容蠟黃憔悴,對此李大人很能理解。
年輕體壯的他守了一個月祖陵,攬鏡自照都覺得憔悴三分。更何況那楊巡撫是黃淮河道的總管,處處都是險情,能睡得踏實就奇怪了。聽說最終還是出了事故,好像有些地方決了堤,沖毀了若干鹽場。
大中丞問道:“祖陵水勢如今如何?”
李佑早有預備的答道:“水位回落,情勢平穩,應無大礙。”
簡單對答過,巡撫不再問什麼,卻從袖中摸出一具摺子,放在身邊案上,示意李佑拿去看。
這物事很眼熟,李佑小心的拿起來翻開,這赫然是自己的奏本,那封上報朝廷說明祖陵救險狀況的奏本!
這東西按正常速度也該到京師了,怎的還留在巡撫手裡?李佑心裡飛速盤算,臉面上做出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道:“大中丞這是…”
楊巡撫抬頭望著門外,“祖陵脫險,那是因為本官決了高家堰洩洪,所以你的奏章有太多荒謬自以為是之處,本官便扣下不發了。”
什麼?李佑大吃一驚!
自從大洪峰到來後,祖陵與世隔絕,幾乎成了水中孤島,十分閉塞,別處訊息很少傳進來,這年頭又沒有電話和媒體。所以高家堰南段決口的事情,李佑倒是頭一次聽說,下意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