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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衝進李宅,圍著李家廳堂門窗、桌椅一通亂砸,只砸的天昏地但日月無光。
老管家納悶了,這個場景他依稀見過。年輕時候,有個人家中了舉人,也是被這樣打砸的,這叫做“改換門庭”,但李家沒人中舉啊。
趙捕頭害怕鄭管家惱怒起來出什麼意外,笑嘻嘻解釋道:“老管家勿惱!聽說你家佑老爺搏了一個天大功勞,滿門有賞,老太爺也有品有級,從此就不是一般人家了。封賞李老先生的朝廷欽差快到了,咱就搶先來沾沾喜氣幫貴府改換門庭!”
鄭管家聞言大笑:“你砸錯地方了!這裡是我家二少爺的宅第,早就改換過門庭了。老爺只是在這裡暫住,本宅還在西水鎮上,李家宗祠也在西水鎮,所以即使有封賞,也是要去西水鎮老宅領受的,而且誥書肯定要入宗祠祭拜。你該去西水鎮老宅改換門庭,到這裡真是來錯了地方!對了,莫非你是故意藉機來砸二少爺家的?”
這…砸錯地方了?趙捕頭面色一僵,乾笑幾聲,拍著胸脯道:“包賠包賠!”
他又一不做二不休的又領著衙役衝出城,向西水鎮而去。沒半個時辰便趕到了西水鎮,卻見目標家門戶大開,趙捕頭心裡猛然一沉。
壯班的李班頭領著十來個壯丁,得意洋洋的從裡面走出來,對趙捕頭拱手道:“當真不巧,趙兄來遲了…”
西水鎮志記載,景和八年十二月初六,為爭奪打砸李公宅第事務,縣衙快班與壯班在鎮上持械火併,重傷數人。
話說在後衙裡,張知縣正與李父商議年前諸事,卻被突如其來的欽差前導官打斷了。
先行官言簡意賅的稟報道:“欽差為封賞李佑父祖事,已至蘭洲驛,明日到縣城!請李家於宅中設誥案、香案、彩亭、鼓樂迎接!”
張知縣是個懂行的人,聞言便是大驚。朝中高官追封父母很常見,這也是朝廷用光宗耀祖的方式對官員進行的褒獎,但李大人現在資格還不夠罷?他又做下了什麼事情?居然能以六品之身追封父祖?
這個時候,由於紛爭太多太長,李佑的誥封事宜在邸報登載比較晚,還沒有送到虛江縣,反而讓暫駐在揚州的欽差近水樓臺的先到了。
李父臉面雖是習慣性的沉著,心裡卻如同湯沸,這實在令人想不通,又患得患失擔心是假的,一時不知該如何表態。
此時,又見李佐被領進了屋,“父親,我從揚州帶回了小二的信。”
李父顧不得責罵李佐為何一去兩個月不歸,連忙將信件接過來翻閱,看完後直愣愣的抬頭髮呆。
站在一旁的張知縣萬分好奇,但因為為官體面,不好將信件奪過來,只能拼命伸長脖子偷窺,卻不小心觸到了李父。
李父仍在發呆,被碰了後,下意識將信件遞給了張知縣。
張知縣看了幾眼便倒吸一口涼氣,竟然連續追封四代,從李大人父親一直到李大人高祖!這種殊榮恩遇舉世罕見,祖墳冒出的青煙都能將整個虛江縣籠罩住了!
繼續看了幾眼,又將剛才的涼氣吐了出來,三品世職加六品恩蔭,外贈金書鐵券一份,這種待遇只比封爵差一點了!世襲罔替與國同休啊,祖墳冒出的青煙都能將整個蘇州府籠罩住了!
張知縣再抬起頭時,眼前的老先生已經不再是衙門胥吏,而是頂著正六品虛銜的勳臣了。而且他註定會被追贈正三品,就和那幾個祖宗一樣,只要他肯駕鶴西遊進祖墳。便以平禮相見拱手道:“恭喜李兄了!”
聽到知縣大老爺親切的稱呼“李兄”,茫然半晌的李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昏了過去。
李父的夢想,也就是將位置交與長子後安度晚年,善終而去。等次子熬出了資歷,向朝廷索要一個八九品的榮銜刻在墳頭墓碑上,那麼他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了。但是現實也太離奇了點…
正六品是什麼?三代祖宗的墓碑上都要刻上三品大夫?
他前半輩子是一個身份卑賤的捕快,十幾年前變成了一個捕頭,但士、農、工、商、軍、灶六種戶口裡是沒有他的,衙役只能與倡優這些賤籍並列。
那時候知縣大老爺都是他只能仰望的高高存在。任打任罵不提,回話都必須要跪下回,稍有不慎便會有大板子侍候。知縣之上的大人物,他想象都想象不到。
經過幾十年的磨礪,這個印記已經牢牢刻在腦海中了。然而這一刻,知縣卻向他行禮叫一聲李兄…
這才兩三年功夫罷…扭曲的現實折射進來,虛江老捕頭李柏的精神世界頓時轟然崩塌了。'(m)無彈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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