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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使坐下,意味深長道:“本官已經為你鋪好路,下面就看你的了,本官有幾個建議,你可以聽一聽。”
陸大使與李佑一樣,深信天上不會掉餡餅,他知道李僉憲不會白白的替他鋪路,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就能徹底信任他。他憑著直覺也能猜到,下面才是關鍵,只怕相當於投名狀的,如果自己掉了鏈子,只怕立刻就失去了信任。
及到次日,又有一封奏疏引起了朝臣的注意。
“陛下初親政,當以穩定人心為要,以免朝動盪,社稷不穩,此乃治平之至理也,未聞有先亂朝綱之明君!
近來總有一小撮人無事生非、鼓譟喧囂,構陷元老重臣,急於取而代也!開此先河,公卿自危,眼見追名逐利之風日甚,攪動朝不寧,賢良不安,不知彼輩欲置陛下於何地?
臣以為君側左右必有之輩蠢蠢欲動、妄圖倖進,挾勢逼宮,陛下不可不防!”
在一片聲討彭閣老的噪音中,在彭閣老門人的辯解軟弱無力時,這封逆潮流而動的奏疏不但言辭激烈的為彭閣老叫屈,而且直斥正當紅的天子東宮舊臣,那是格外醒目,相當醒目,特別醒目。
每個人看完後,心裡都會冒出一句:真是隻差說“清君側”三個字了。
白侍郎將奏疏抄本擲於地上,恨聲道:“李佑這個奸邪,真是認賊作父之輩!慶父不死魯難未已!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親自將抄本送來的葉學士苦笑道:“白兄失態了!這封奏疏卻並非李佑所上!”
白侍郎重新拾起,原來這只是個抄本,稿紙比較凌亂,他方才迅速掃了幾眼,他抱著鄰人疑斧的心態,下意識的只當是李佑所寫。因為這奏疏的行為口氣詞鋒太像是李佑了,簡直就是李佑的翻版。
此時他再細看,發現署名者是“崇文門宣課分司大使陸元廣”…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名字。陸大使剛剛因為李佑的極力推薦而讓人得知,此時他上奏疏很有點趁熱打鐵的意思,內容又是逆大勢而動,在當前幾乎就是獨樹一幟獨領風騷,想不引起關注都難。
朝臣紛紛嘆道,不愧是李佑欣賞薦舉的人,真是膽大敢言!目前朝中對彭閣老一片喊打喊殺之聲,就算同情彭閣老的人也都迫於形勢閉了嘴,免得站錯隊失分。而他一個小小九品居然敢站出來為彭閣老鳴不平。
再說滿朝誰不曉得,那李佑與彭閣老的仇怨幾乎就是水火不容了,事情就是彭閣老指使呂家構陷李佑而起,為彭閣老說話就是公然否定李佑的正確性,認為李佑有罪。
而這陸大使受了李佑恩惠後,居然還敢站出來替李僉憲的仇家彭閣老辯解,這份膽識當真了得,一般人沒這個勇氣。
莫非他是個秉性公正剛直的人?但不是每個敢言的人都能像李佑那樣討得了好,李佑只能是個公認的特例,所以這陸大使前途堪憂哪。
李大人坐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朝中亂紛紛,悠閒之中有點小小的得意。混到如今,這次終於不用自己去身先士卒、拋頭露面的去朝中廝殺了,就讓那陸大使披掛上陣!
就算事情不遂,自己也沒啥損失,大不了再幫陸大使找個地方安置。想當初,許天官就是這樣看待自己的罷。
陸大使的這封奏疏自然要擺在御案上,少年天子御覽後,其實沒太大感觸,反正罵的是別人,又不是直接罵他。
但司禮監秉筆太監段知恩奏道:“此人有暗暗詆譭陛下如同沒主見玩偶之意,不可不察。區區九品膽敢如此,背後必有人指使,陛下可以著有司審問之!”
十二月初六,又是一個大朝會日。大朝是所有在京官員都要參加的,陸大使即使是九品也不例外,只不過站在數千人大方隊的最末尾而已。
陸大使得官以來,上朝次數也不少了,早沒了初次上朝時的激動之意,每次走個過場而已。前幾排才是朝廷柱石,他不過是背景,而且還是背景裡幾乎看不到的那個人影,朝政永遠輪不到他發言。
今天,他照常躲在最後一排,找了個糾儀御史不容易注意到的角度,準備闔目養神。
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忽然彷彿在耳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但隱隱約約的不真切。他連忙睜開眼,卻見沿著御道當值的錦衣衛軍士一個接一個的喊話,從最前方一直喊到他這一排。
聲音越來越清晰,分明是:“宣崇文門宣課分司大使陸元廣上前陛見!”
陸大使心裡打了個激靈,若非天子親自傳召,誰敢擅自讓他上去見駕。丹陛之上那一方舞臺,只怕是天下最大的舞臺,從來不是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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