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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士張儉出逃,別人敢破家相容,也能名動天下;他李佑觸怒閹宦被免官在家,別人來看望,也可以給自己加點名望。
滿屋一片崇拜目光中。偏偏有個不和諧因素。關姨娘笑道:“夫君慣會糊弄我們女人家,緣故不止如此罷,出門在外應酬時拿腔捏調,回了家還說什麼胡話。”
“那你說是什麼緣故?”金姨娘問道。
“夫君賺過這場名聲。雖然貌似失官居家,但早晚還得起復,估計人人都看得出來。所以現成的燒冷灶人情。誰不想做?”關繡繡三言兩語戳穿了夫君的牛皮。
李佑大為稀奇,嘿嘿一笑道:“繡姐兒你也能看懂官場之事?”
“妾身駑鈍,不懂官場。但是看到長公主今日公然來訪,言辭之間對夫君處境毫不在意,便知道夫君必然有東山再起之日。她是何等樣人,夫君你也不是沒向我們說過,從她的態度便可以看出幾分端倪。”
吃過晚膳。居然還有人來訪,乃是禮部員外郎朱放鶴先生,不得不見。李佑原以為放鶴先生是當調解人來的,這活他沒少做。
孰料朱放鶴對廟堂糾紛隻字不提,見了面就問道:“賢弟你本是少年得志。猛然遭受讒言,如今罷官棄職,這心情悲憤不悲憤?愁苦不愁苦?悽楚不悽楚?憂傷不憂傷?哀怨不哀怨?抑鬱不抑鬱?煩悶不煩悶?困頓不困頓?”
李佑莫名其妙,放鶴先生問的這叫什麼話?怎麼好像專門期待著別人倒黴似的?
不過貌似他自從罷官後,心情不但不悲憤愁苦悽楚憂傷哀怨抑鬱煩悶困頓,相反還挺舒暢痛快…不知朱放鶴問這些作甚,簡直沒法回答。
見李佑語塞,朱部郎搖頭晃腦道:“自古以來,憂憤出好詩。愁苦出名家,你現在應當心有慼慼然啊,有無佳作出世?今夜求聞以饗我等耳目。”
李佑繼續無語,出這麼大事,自己確實忘了抄詩紀念。再一想,寫不寫詩真無所謂。如今他不需要靠寫詩來幫助揚名了。
但看著朱部郎這個詩迷滿臉期待的樣子,李佑只好醞釀片刻,口占兩首,題曰《帝都感懷二首》,寫盡愁苦鬱悶之意。
其一:“歲歲吹簫北燕城,西園桃梗託浮生!馬因識路真疲路,蟬到吞聲尚有聲。長鋏依人遊未已,短衣射虎氣難平!劇憐對酒聽歌夜,絕似中年以後情。”
其二:“似綺年華如指彈,宦途唯覺醉鄉寬。三生難化心成石,九死空嘗膽作丸。出門無奈愁直視,登高有意愧旁觀。升沉不用君平卜,夢裡故園垂釣杆。”
朱部郎細細品讀過後,長吁短嘆,唏噓半晌。果然不愧“李佑出品必是華章”,即興而作的兩首七律充滿憂憤之氣,叫人心懷激盪。最後默默地記下兩首詩並告辭。
門外臨別時,朱部郎忽然說:“你可曉得我為何半夜來訪?那是因為白天你這裡太熱鬧的原因。你方唱罷我登場,主人家喜洋洋的端坐堂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恭賀主人家升官發財青雲直上。”
李佑一時不明所以,放鶴先生今晚說話,似乎總是叫人摸不到頭腦。又聽朱部郎嘆口氣道:“詩為心聲,既然你能寫出如此精彩的憂憤之詩,那就照著做罷。賢弟,你要憂鬱點才好!”
罷朱部郎飄然遠去,但他的話十分有內涵,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李佑幡然悟到,自己表現的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哪像個“遭遇讒言被迫丟官”樣子。
演戲也要演的認真一些,技術可以業餘,但態度必須端正啊,自己現在明顯就是態度不端正!你敷衍觀眾,觀眾就會敷衍你!
再說別人來拜訪自己,多半也是要從自己這蹭點不畏閹宦的聲譽,再這樣下去,都要成文官集體過節日了。
上輩子的經驗表明,本來很嚴肅的事情,若成了過度娛樂化的狂歡,那結果只能是變成別人眼中的小丑。就像歸德長公主昨日拜訪時說的,掛冠杜門就要有個掛冠杜門的樣子…
真想不到,為人豪放疏狂的朱放鶴先生也有如此心思細膩的時候,李佑不禁感嘆不已感動萬分,這就是那傳說中的良師益友哪。
從次日起,李佑便對外稱病,閉門謝客,一般不再見人。正如朱放鶴先生所說。要有憂鬱受傷的樣子才好。不然被罷了官還喜氣洋洋的,傳到天子耳中,如何能讓天子消氣?
但宣告是這麼宣告,只表示不在家見客的態度而已。李佑卻不得不出了門。他要親自去慰問遭了廷杖的陸元廣陸大使。收個有悟性好使喚的小弟不容易,不能寒了人心。
陸元廣這次挨的廷杖,可不是上次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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