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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完酒食,便見南城兵馬司的萬指揮匆匆趕到。原來這萬指揮巡視外城城門,到了永定門時得到自家衙署生變的訊息。便急忙回來。
其實從他內心裡,不想面對李大人。但是他身為南城兵馬司正官,這都後院起火了,不出面也說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前來。
“下官見過僉憲!”萬指揮立在臺階下,向李佑拱手行禮道。
李大人置若罔聞,視若無睹,眼神只在院中一具具慘呼的身體上飄來飄去。任由萬指揮像個透明人一樣立在那裡。根本不用正眼去瞧。
這叫萬指揮十分尷尬,但也只能忍著。
崔師爺從屋裡出來,將手中一疊文書呈給東家,稟報道:“幾名客商陳情都已錄好,此外大人特指的那名兵馬司吏員也仔細問過。並有所供述。他招認整個兵馬司都在參與勒索行商,由熟悉地面的張吏目主持此事,兵馬司指揮和南城御史每月要分去三成收入。”
李佑聽了稟報,口中諷刺道:“厲害,厲害,在天子腳下,真將兵馬司變成了黑店,有東家,有掌櫃,有夥計。而且還多年沒有出過問題,若非偶然遇到,那就連本官這個上司也矇在鼓裡!”
這諷刺看似李大人自言自語,但萬指揮忍不住,開口道:“僉憲大人…”
“住口!”李佑厲聲呵斥道,“若非你是官身,本官手中也無上方劍,哪還有你站在這裡的資格!”
繼續掃視狼藉院落,要受刑的差役吏員已經不多了,棍子打斷了十來根,丟得滿院都是。此時,南城巡城御史邱大人也趕到兵馬司。
國朝初年,設巡城御史的目的就是為了節制監督兵馬司,演化到如今,說起這巡城御史和兵馬司,名為兩個衙門,實為上下。雖然巡城御史是七品,兵馬司是六品,但仍以巡城御史為上。
也是國朝特殊的都察院差官體制在京城地面的體現,可類比於外地巡撫、巡按和布政使按察使的關係。
所以李大人報官職全稱,第一個是右檢校僉都御使,第二個才是提督五城兵馬司;報簡稱時,自稱為提督五城御史,最後落腳的重點又是御史兩個字♀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卻說南城邱御史穿過院落,走到階下,對李大人施禮後,聽到上面淡淡的說:“邱大人就等著被彈劾罷。”
邱御史當即抗辭道:“僉憲大人休要無事生非。”
卻說這邱御史在李僉憲上任後十分疏離,難道是不懂官場規矩麼?
但他也有他的苦衷,他是出自彭閣老一系,至於彭閣老和李佑之間關係的惡劣程度,整個京師官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他若對李僉憲熱衷些,被誤解讀麻煩了。特別是當前彭閣老風雨飄搖、形勢漸衰的局面下,那已經不是正抽況,對很多事情更是敏感。只怕對李佑稍有善意,哪怕是正躇來,也要被別人亂猜亂想。
而起這巡城御史在都察院差使中,屬於短差和小差,任期只有一年●御史和宣課分司的陸大使一樣,都是年初上任,過完年就到期。
滿打滿算,算上過年假期,這還不到三個月●御史便覺得這時間不長,只要熬過這兩個多月,就可以脫離李僉憲節制,所以現在對李僉憲疏遠些也無所謂。
在邱御史想來,那李佑新官上任,短短几個月內能理清頭緒就不錯了。想找線索整治別人,怎麼也得過幾個月等到熟悉情況後。到了那時,他早就另調往別處差使,與李佑沒關係了。
邱御史小算盤打得不錯。可惜終歸是小算盤。天時地利人和都已掌握,李大人怎會在乎他小小的垂死掙扎。
“無事生非?”李佑冷笑道:“本官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是說本官見聞都是假的?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本官只問你,兵馬司貪贓枉法、盤剝商家。你這南城巡城御史知情不知情?”
這語言陷阱,邱御史哪裡聽不出來。若答知情,那就是包庇遮掩,同為案犯;若答不知情,就是翫忽職守、昏昧失察。
李佑又逼問道:“究竟知情不知情?如果邱御史不肯答覆,那麼本官上奏時,只說邱御史在接受質詢時,不知道自己應該知情不知情。大概是正在等待某些人的指示。”
“下官不知情。”邱御史無奈答道。
李僉憲當即居高臨下,正氣凜然的訓斥道:“你身為風憲之官,號稱國家之臺垣,最重要的職責便是糾劾監察!可你受朝廷重任巡視京師南城,眼皮子底下發生如此惡劣的貪贓枉法之事,卻說一個不知情!
如此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