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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他四子被髮配戍邊,又因為李佑,他自己失去首輔機會,還是因為李佑,他在朝喪失話語權。樁樁件件無不記在心頭。
以他的本意,要將李佑打入十八層地獄不能翻身才好,但經過徐首輔力勸,他壓下報復心思,在會議上默不出聲。
其實這不代表彭閣老打算就這樣放過李佑,他很清醒的判斷出,李佑當前是迫於形勢逼迫,要當這個反勳貴的急先鋒,以便借用情勢自保。
彭閣老用六十八年的人生經驗得出一個結論,這種急先鋒式角色,最後往往註定是悲劇結局,成為政治妥協的炮灰。
對於勳貴的理解,他與盧老尚書的深刻程度差不多。只要還有天子在上,勳貴與文臣是不可能徹底鬧崩的,總要逐漸妥協。而妥協之前的衝突,不過是為了劃定權力的邊界線而已。
到了該妥協的時刻,他不介意下黑手推一把李佑,讓出完風頭的李佑成為那個的犧牲品。現在這個階段,就當是引蛇出洞罷!
文淵閣大學士楊閣老的態度無需多言,不會反對李佑主掌重要差事,認為這是都察院內部的事情,外界指手畫腳未免有些不妥當。
東閣大學士金閣老更是輕鬆,兩淮餘鹽案這個燙手山芋,本來就是己方的左都御史江辛嶽拋給李佑的,金閣老當然不會反對李佑繼續負責此事。
還是那句話,他們現在真是一動不如一靜,只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行了,一切等本派領頭人物袁閣老侍駕回京後再論。
近幾年,文華殿大學士袁閣老始終擔任知經筵事,負責組織天子的經筵和日講功課,只有當初與李佑在經筵上對罵才被停職過三天。
所以袁閣老堪稱是天子最親近的大學士,只要穩住陣腳,自然順理成章就可以接任次輔,至於其它,就讓別人去亂吧。如果李佑不接這個案子,那麼很有可能還是左都御史江辛嶽親自來審。
最終對於李佑審理兩淮餘鹽案,四個大學士都表態同意,其餘的九卿也不會妄加反對。本來這差事與大部分衙門無關,都察院完全有自主之權。
更值得注意的是,若多說幾句,只怕要惹得江左都御史不高興,真沒必要在這裡去得罪同僚。
會議結果就可想而知了,一團和氣,全體無異議。
訊息傳出來,朝廷內外齊齊驚歎,一致認為本次會議是近年來最詭異的一次會議。這從所有大學士居然集體同意一項事情,特別還是李佑的事情,實在讓人驚詫。
錢太后也異常驚詫了,驚詫過後是怒火,此時她感到自己反覆被挑釁,臉面十分無光,同時對內閣徹底失望了。
她已經沒有興趣再陪著文官玩流程,將司禮監掌印太監麥承恩傳來諭道:“直接下旨!罷去李佑檢校右僉都御使官職!”
這道旨意避開了內閣,直接發到六科,強令六科下發。吏科都給事中汪文敘是許次輔還是許尚書時就安插在吏科的黨羽,他看到聖旨後,一邊將聖旨暫且壓在科中,一邊急忙給李佑送信。'(m)無彈窗閱讀'
四百七十八章 一條道走到黑(求月票)
錢太后就快還政退養了,雖然她不至於想當武則天,但多少還是有點敏感,即將失去權力的失落感縈繞在心頭!shuhaige。
這也是君臣兩者之間觀念有差異了。錢太后認為自己做出了貢獻,付出和犧牲很多。但在群臣眼裡,錢太后代行皇權,所以虛心納諫,善待臣民,都是理所當然的本分,君上本該如此…
話扯遠了,卻說李佑這件事在錢太后心裡,第一,李佑的官職是重要籌碼,暗中涉及到她退養後錢家的安置問題;第二,她的秉政太后費盡周折,連李佑一個小小的五品都免不掉,這口氣如何出的來?
更何況她始終尋求在現有已成慣例的政治框架內解決問題,但由於群臣羈絆,就是解決不了!那就只好甩開現有框架,憑藉君權霸王硬上弓,難道滿朝文武都要為區區一個李佑死硬到底?
有時候,政治就是耐心的較量,但錢太后秉政時間餘日無多,已經沒有耐心了。作為超脫於臣民律法之外的唯二人,就算她奈何不了別人,但別人誰又能奈何她?
當李佑接到吏科送來的訊息,不由得大喜過望,他就在等著這一刻!不容易啊,一方面明裡暗裡的挑釁太后,一方面還得擺出與魏國公家過不去的樣子給別人看,不停借勢造勢,終於盼到太后走出這步了,
這是太后首次繞過內閣,為了政事直接下詔給六科抄發,打破了十年來不發中旨的默契,極其不同尋常。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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