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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他可以的溫柔,幾乎帶著討好的溫柔,我也不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感覺,是另一回事。
我的感覺,是冷。
不管他抱得再緊,笑容再溫柔,我的心也是冷的。
也許,是早就冷了,而不管有什麼溫情,也無法將它再暖起來。
只是,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卻有一種讓我哽咽,想要哭出來的感覺在胸口湧動。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彷彿是落雪越來越多,我的眼睛也越來越模糊,他的臉,他的表情已經完全看不清了,只剩下眼中滾燙的流光在不斷的翻湧著,幾乎要滴落出來。
我下意識的低下頭,卻看到腳下,也是一片流光。
是剛剛灑落的酒。
空氣裡還彌散著濃烈的酒香,可這一次卻反倒讓我更清醒了起來,低頭看著那汪亮晶晶的水,雪花飄落上去,不一會兒便融為一體,慢慢的凝結出一層寒霜,映著人的影子也越來越模糊,酒香也越來越淡。
收不起來了。
不管這壺酒曾經傾注了多少人的心思,又到底有人多期盼它,可是已經傾覆在地,就什麼都不是了。
曾經發生過的就是發生過了,也是如此。
這一刻,聞著越來越淡的酒香,我卻反倒像是宿醉中慢慢的清醒過來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用恢復清明的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字的道:“微臣,無話可說。”
他平靜的眼睛驟然一顫,整個人都僵了一下:“你說什麼?”
無話可說——這四個字,其實有多好。
是不想說,也是不必說。
而我,不想說,不必說,也說不清。
當初我的舉動,是衝著申柔的,如果不是南宮離珠她自己去常晴的畫室,也不會落到那個地步,那不過是她咎由自取,我從來不後悔,可就在大殿上,那件事被大白天下的時候,我的心裡還是會忍不住去想——
如果,她沒有因為自作孽去替申柔擋了那一災;如果,申柔被我順利的用計除掉……那麼接下來呢?
別人或許不會知道,但我的心裡很清楚,她照樣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找不到源頭的原因,流產,失去腹中的胎兒,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喪生!
這是殊途同歸。
我不會放過她!
所以,我也是真的,無話可說。
這些話,我不可能告訴裴元灝,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一個人,只是眼前這個男人一雙漆黑的眼睛彷彿要看穿我的身體,我的靈魂一般,只是這片刻的時間,他彷彿已經完全都明白過來。
目光,森冷如刀。
就在我們兩相對無言的時候,角落裡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老鼠從牆角爬了出來。
大牢裡有老鼠並不奇怪,也許是因為大牢裡的老鼠本就不怕人,也許是因為冬天不好找吃的,這老鼠也餓得狠了,都不管這裡還有人就這麼竄了出來,走到我腳下****著地上的酒漬。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要抬腳將那老鼠踢走,可已經來不及了,那老鼠才舔了幾口,突然尾巴都硬了起來,在地上用力的打滾,掙扎著發出吱吱的聲音,不一會兒動靜慢慢的小了,硬邦邦的蜷在了地上。
裴元灝也低頭看著,眼角微微一抽,又抬起頭來看著我。
那雙眼睛裡,冷靜盡褪,怒火盡褪。
剩下的,只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
這一刻,是真的已經無話可說了,他再看了我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全身冰冷的站在那裡,看著那隻硬邦邦的老鼠,一時間好像自己也死了大半個一樣,幾乎快要站不穩了只能伸手扶著木柵欄,更加忍不住的走過去拼命的探頭往外看。
我當然看不到什麼,只能聽到黝黑的甬道盡頭,彷彿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什麼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不知過了多久,鐵門哐啷一聲被重重的關了起來。
我的心急如焚,指尖不停的在木柵欄上抓著,在那鐵門關起來,所有的腳步聲都離開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有人嗎?”
……
漆黑的甬道里,傳來了我的回聲,卻沒有人回答。
空氣越發的冰冷起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有人嗎?”
……
仍舊沒有任何人回答,我越發的心慌,用力的探頭往外看:“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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