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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噙笑,竟似並不畏馬伕,宗璞心裡莫名一緊,嘎吱聲響,卻見房門又開,冬凝急急而出,衣服散亂,身上披著樊如素的外袍。她神色清醒,卻確是沒醉。
“宗璞,你回去吧。我的事不必你管。”
心裡彷彿被什麼鈍器狠狠一砸,宗璞怔怔站在那裡。
樊如素碰過她了嗎?
這是她對他的報復,因為她認為是他間接害了翹楚?
自睿王府花園一別,連日多事,他甚至沒能找她,和她說上一句話,她當眾打他一剎,他竟沒有半絲怒恨,而是痛苦。幫清苓,是出於一種很複雜的心思,但翹楚的死,上官驚鴻的傷,她的疼還有對他的恨,快將他逼迫得無法透過氣來。
這時,她身上一切——那股悶痛讓他幾乎站不穩,他伸手便向冬凝抓去——他要她給他說清楚,她是他的女人,她是他的!
他的手未到她衣衫,一抹白影已抱過冬凝,轉瞬消失在屋簷上……
*
翌日午。
整個朝歌很多地方似乎突地寂靜下來,有些地方卻突地讓人心悸的熱鬧起來。離黃昏還早,通往皇城的各大要道卻已佈滿前往皇城口的百姓。
而這時,睿王府,上官驚鴻的書房裡,所有人亦已齊集。對暗衛的部署,劫走上官驚鴻後的安排都倉促卻也已算擬好——便在出宗人府一段的路上動手,萬人空巷趕赴皇城門,而沿途觀看的人亦如山海。
在圍觀百姓中製造混亂進而劫囚車。
畢竟是致殘,皇帝應不忖他們會拼死劫人,雖兇險萬分,但未必便無機會。
寧王拍拍一直緊盯著門外看的宗璞,沈清苓搖頭,正要說話,卻見一名暗衛領著冬凝過來。
佩蘭柔聲道:“小么來的正好,你也快做做準備,你五哥讓會易容的暗衛做了批人面,你挑一張,一會便出發。”
“距離行刑還有多久?”冬凝啞聲問著,神色既急又疲憊萎頓,她緊緊抿著唇——眾人明白,她並沒有辦法。
沈清苓握過她的手,淡淡道:“小么,不怪你。”
冬凝咬了咬唇,從懷裡掏出一張人皮面具……
*
皇城。
黃昏的陽光仍是將人照得有些睜不開眼。
也許並非陽光,而是人心。
人們都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這酷刑來臨的時刻。百姓、朝官、皇親、國戚。裡裡外外人頭簇擁,密密麻麻,甚至比幾位親王當日大婚更要熱鬧。就百姓來說,看這場熱鬧,心情都甚是複雜。
並不曾有一絲叫罵投擲。
聽說這曾征討西夏的睿王、這在六部辦事雷厲風行為民間施行了幾大舉措包括開河道,減賦稅、嚴律法不徇權貴的八爺,是因側妃之死開罪了皇帝而致今日下場,因著皇帝不敢流露同情之意,但心下都盡是惻然惋惜。
更莫說心思各異的皇子們和朝官。
一場風雲變幻,朝堂勢力又變。彷彿暴風雨的前夕,這次,卻是大定!
太子,天下!
便連久未露面的賢王也攜著他的盟友燕紫熙過來。
上官驚灝若有所思,朝二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人群裡的西夏一行——彩寧。
最後,他唇上浮起絲薄笑,朝主座上過來親自監刑的皇帝。
皇后、莊麗二妃陪同皇帝過來了。
有些有趣的是,麗妃和莊妃今天換了個位置。
麗妃臉色慘白,似很是不適,她為人極守本份,平日不爭,這時,她身有不爽,皇帝也很是關切,莊妃亦不介意將自己的位置暫讓給她——當然,上官驚灝明白,麗妃這不爽,並非突然患病什麼,而是惦念害怕上官驚鴻受刑。寧王既與上官驚鴻交好,那末麗妃只怕對上官驚鴻的情誼亦不淺。
他瞥了眼皇子王妃佇列中的寧王,後者模樣緊張,眼光閃爍,不時看看方才押解人上官驚鴻過來的方向。朝官中,宗璞亦然。
他知道他們在看什麼。
皇帝也許以只取上官驚鴻兩肢做考慮,不意寧王等人大膽到會去劫人,押解路上並不太嚴,但他卻考慮到了——他早已安排大批人手喬裝混在來路上的百姓中,以防意外。
所以,他很快看到他們震驚的神色。上官驚鴻的囚車緩緩駛進來。
沒有意外。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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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祝福,謝謝閱讀。筒子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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