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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深一片。
那一身,是冷清和孤寂。
只見天地一片雪白,連綿無邊,卻隱約有個紅點在那蒼茫間輕展輕功。
他唇角微微上勾,漆黑的利眸對映出一個紅衣女子追上前面的男子,利劍一出,男子倒下身子。
然後紅衣女子朝畫舫方向回望一眼,足尖輕點,片刻不見身影。
“紅衣聖越來越囂張了,現在可是殺人不眨眼。”他旁邊的銀袍男子望著那紅點消失的方向,淡淡開口。
深袍男子的眸子迸射出冷寒,薄唇緊抿,沒有言語。
*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天澤國皇城的人都知道當今四王爺自從其玉王妃死了後,突然變了性子。他不再過問朝野之事,不再進宮面聖,倒是做起了個閒雲野鶴之人,。每個月他會去趟天澤國的邊陲之地,或是去趟西面的祥雲鎮,聽說是喜愛上了那裡的茶花村。
唯一不變的是他冰冷的性子,一身合體素色錦袍,一張讓女子傾慕的俊顏,卻有一雙陰鷙冷佞的眸子,加上一身清冷,更是讓人靠近不得。
自是靠近不得的,四個月前他對那些兩次闖入王府的江湖人士的懲罰,他們可是記憶猶新。這四王爺,終是殘虐的性情。
而這段時日,飛雪肆虐得厲害,而在江湖中日益壯大的紅衣聖亦猖狂得厲害。
江湖人士,朝廷命官,明殺暗謀,到處是他們的痕跡。
他們普通老百姓雖然渺小得猶如沙堆裡的一粒沙,自是引不起他們的注意,卻也得時時注意著,怕是哪日一個不小心撞上了那紅衣魔教,他們可是腦袋不保。
於是,白雪茫茫的皇城街頭,清冷了許多。
一片雪白,夾雜著少許車輪腳印,一陣風雪刮過,又是一片無暇的雪白。
這樣的漫天風雪裡,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梅樹下站了許久,久到雪花落滿了他一身。
他只是靜靜站在那一樹雪白的梅樹下,凝思在那片溶在風雪裡的雪白梅林裡,任風雪吹起他的發,吹起他狐裘一角,直到站成風雪裡一棵青松。
“律。”一個撐傘的青衫女子走到他身後,眼眸裡全是心疼。
男子轉過身子,深邃眸子裡的痛苦一閃而逝,“素月,你怎麼來了?”
素月輕輕走至他面前,然後取出自己的絹帕細細擦去他鬢角上的雪花。
他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將她的身子攬進自己的狐裘內,帶著她往屋內走。
並沒有進屋,他只是站在門口,對素月囑咐:“風雪太大,以後不要出來受寒。”
語畢,便要轉身離去。
“律。”素月叫住他,輕聲道:“我一直很愧疚沒有管好秋娉,讓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我一直不知道秋娉她原來是這樣恨玉清的……”
“不要說了。”皇甫律並沒有迴轉身子,他打斷素月的話,冷道:“進屋好生歇著吧。”遂疾步溶入那片風雪中。
在梅樹上折了幾支白梅後,他再往汐落園方向走。
汐落園裡那幾枝紫薇早被白雪壓了去,沉甸甸的冰雪掛滿枝頭。
院裡仍燃著燈,卻讓地上那片純淨無暇的白雪洩露了這裡的寂靜。
他踏上那片潔白,腳印一步步沉重。
屋內一切如舊,燈下攤著一本看到一半的書籍,衣架上擱著她的衣物,琴架旁一柄孤寂的繞樑,繡架上一朵完工一半的百合栩栩如生,牆角還放著一罈未開封的青梅酒。
他站在門口,心頭狠狠痛著,手中的梅枝“咔嚓”一聲讓他握斷了一枝。
於是他往內室走,將玉梅插在玄冰床旁邊的玉瓶裡,然後握緊玄冰床上女子的手,輕喃:“玉清,喜歡梅花嗎?我給你折了幾枝,這梅花跟梨花一樣漂亮。”說著,漆黑的眸子裡漸漸湧上傷痛。
玄冰床上的女子一臉蒼白,眼眸緊閉,唇瓣毫無血色,彷彿只是生病淺眠一般。
他握緊她冰冷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痛苦的低喃:“玉清……”然後將她的手掩在眉間,滿臉傷痛。
昨日恩愛,今日離別,是他的錯。
*
“王爺,宮裡又派公公來接您了。”官家小步跑來,恭敬的稟報著。
坐在書桌旁的男子抬首,飛揚劍眉微皺,碧水寒潭的眸子卻一片平靜無波,他薄唇輕吐:“回了他,本王身體不適。”然後繼續埋首於桌面。
“可是,這已經是第六次了,如果再說您身體不適,恐怕……”官家嚅囁著,一張滄桑的臉佈滿擔憂。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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