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一上車,五月就被拉著做到了最後一排,時間很早,車內幾乎沒有什麼人。
穿著短袖一臉睏倦的少年,坐在前面頭一點一點的,看起來像是打瞌睡。戴著帽子的女孩,一路上都在看著窗外的美景。夾著公文包的上班族,咬著麵包不停地翻閱檔案,最後還在按下電鈴之後急匆匆地跳下車子……
以前總是留意著車站和窗外景色以免錯過下車點的五月,這一次終於有些悠閒地打量著車內的眾人,一瞬間有了奇異的感受——這個世界,現在的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可怕。
儘管沒有了當初認識的人,儘管身體主人的情況非常複雜,但是生活還是生活,它不會因為誰的變化而停滯不前,只會跟著時間緩緩劃過。
像是法律書頁之間她所熟悉的一個個名詞,像是圖書管理倦然的時光和旁邊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覺所露出的側臉,也像是這公車上每個人的背後一定會有一個或許精彩或許平淡的故事。
五月把目光投向車窗外,因為途徑海岸線,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湘南海岸的沙灘,漲落的海水,一切在清晨的陽光中現出淡淡的藍色,卻還帶著初升太陽的一絲暖意,有些微妙的衝突,全部都在不遠的地方。
她突然很想聽一聽大海的聲音。
以前看到過的一部電影,情節和人物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但是始終記得故事裡令人神往的海潮聲。
一波一波,伴隨著遙遠而飄渺的海鳥鳴叫。
這個世界太大了,無盡的長度和無盡的寬度,平整的公路和溫暖的沙灘,淺藍的天空和深藍的海水,傾盆的雨水和毒辣的豔陽,湘南的溫柔和東京的繁華。
五月撥出一口氣。
當天到達學校的時候比較晚,她們一起走上坂坡,在中等部校門口分手,五月衝小羽揮揮手,“進去吧。”
“我還會見到你吧?”小羽拉著她的手不放。
可能是小女孩對於幫了自己的人都很有執念,五月笑了笑,“只要我沒消失。”
於是小羽很豪邁地走進了校門,衝旁邊臉色不佳的風紀委員笑了笑,然後揚起手比出再見的手勢,將書包拎著畫了幾個圈,走了。
五月收拾心情繼續往高等部走,經過往常所經過的道路,心裡的感覺卻不太一樣,最終到達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才走進去,學著小羽的模樣,衝旁邊的風紀委員笑了笑,卻發現對方的面色更黑了。
還沒走,餘光看見有人停在她旁邊,她轉過頭,就看見了騎在單車上的銀髮少年燦爛的笑容。
“呦,香椎同學。”
仁王下車走到五月身邊,兩個人一起往教學樓方向走。
實話說跟這種讓女生淚奔的傢伙走在一起,五月表示鴨梨頗大,不過沒弄清楚對方想幹什麼,她也就沒開口趕人。
“我說,你方才看到真田那個表情了麼……噗哩,你真有創意,快遲到了還這麼悠閒地跟他打招呼。”
“哦……我不知道真田君是哪個。”
“噗~那你知道我們部長麼?”
“你哪個部的?”
“……網球部啊,不會吧,難道赤也沒跟你說?”
五月努力回想了一下叫做“赤也”的傢伙,最終想起了JUMP的封面,“哦,沒有。”
“噗哩,我還以為那小子會逢人就說他的理想什麼的。”仁王把車推到車棚,低下頭鎖車。
五月一直等到他起身,才說:“嗯,或許說過吧,我記不得了。”
“香椎你蠻古怪的,我上次就這麼覺得了。”
“因為我不知道網球部?”
“……這倒不是,不是每個立海的女生都那麼痴迷網球部,但是也不是每個立海的女生都像你這麼健忘。”仁王說完,還笑了笑。
五月不知道怎麼回答,乾脆沉默。
兩人再沒有說話,最後在樓梯口分開,仁王仍舊帶著笑意對她說:“回頭見了啊,香椎同學。”
“嗯,再見……”五月頓了頓。
“噗哩……”仁王一臉好笑,“仁王,仁王雅治——我真好奇你是怎麼記住沙也加的名字的。”
他說完就走了。
留下五月一個人思索這個少年怎麼會知道她和沙也加關係好的事情。
或許生活也就因為一些懸念而變得有意思。
五月在課堂上抽出本子,在上面列出近期的計劃,除過以前寫下的閱讀書目之外——
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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