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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了。她們能管到多少?就算她們圖一時痛快管了,可她們總要離開,老百姓的根卻在這裡,等她們一走,那些人在她們這裡受了多少,必定雙倍乃至十倍百倍的回報給百姓,她們這不是在幫人,是在害人。
可眼睜睜看著,總是難過。
這時候她甚至想,這些人怎麼不瞎了眼來招惹招惹小姐姑爺呢?
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算什麼。
“走吧。”
雲書低聲應了,回過身把馬車門關好,一甩馬鞭,奔入雨中。
穿著和尋常衙役不同顏色官服的領頭人狠狠吐了口吐沫,這些人看著就是肥羊,卻是會咬人的,只能看看了。
馬車內,兩人依偎在一起,華如初沒什麼勁的問,“你想去縣衙探個虛實?”
“恩,若是那些人還活著就是最好的人證。”
“帶去太原?”
“帶不了,到時候想個法子讓他們活著,這事,殿下應該更想親自動手。”
華如初沉默了半會才懶洋洋的獻策,“那還不如給那些人希望,有希望的人才會特別想要活著,求生慾望強烈了,說不定還能催生點其他什麼,這次就算不能把人扯下馬,也要好好惡心他們一下。”
“恩,聽你的。”
蹭了蹭後面溫熱的胸膛,華如初說得理直氣壯,“你本來就該聽我的。”
“恩。”
真沒成就感,華如初暗中撇嘴,連個鬥嘴的趣味都沒了。
到達魏山縣縣城時,雨停了。
站在溼淋淋的縣城門口,祁佑四下裡環望了一圈就看明白了,魏山縣確實比他去的那幾個地方遭災要重。
下了那麼長時間的雨,居然也沒把被堵在城門外的災民給趕走。
拿著各種東西當雨具,儘可能的把自己給遮住了,眼巴巴的看著路過的人,對於能進城的人抱以最大的羨慕。
“我突然有點慶幸他們這麼瘦,不然怎麼可能熬得過這場雨。”華如初看著眼前的場景喃喃道,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生活當中隨時要用到的東西居然都能拿來當雨具。
是百姓太有創意,還是活生生把他們逼成如此?
這一刻,華如初驀然覺得自己真是自私到頭了,她有那麼多銀子,有多活一世的優勢,看的卻一直是自己。護的一直只是家人。
如果她的心眼能大一點,眼光能看得遠一點,不說管盡天下不平事,是不是至少也能少讓幾人死於非命?
她一直自詡武林人,也一直在盡著武林一份子該盡的責任,可武林人該有的俠義呢?這份俠義對百姓便是無效的嗎?
她看不起陶嘉的汲汲經營,看不上她那份野心,可此刻她覺得自己甚至都不如陶嘉。
她過著自己最想過的生活,看盡揚州的繁華。打理出一個琳琅閣,可她的琳琅閣有為世人做過什麼嗎?
沒有,她只是在為自己斂財。
在知道兗州遭災時,她心裡甚至連憐憫都沒有,只一門心思想著要如何才能趁著祁佑出門的這個機會自己去一趟青州。
沒人期望她成聖母白蓮花。但是,應該也沒人想她成為一個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人吧。
就算不想露面,就算不想如陶嘉那般,她也可以尋出一條其他的路來。
不用刻意為誰做什麼,只是在能伸手扶上一把的時候,她該不吝嗇伸出手。
她。不該如此自私。
“如初?”
恍惚間看向身邊叫喚她的人,華如初臉上頭一次帶出了迷茫之色。
對她的擔心馬上把其他事情壓了下去,祁佑拉著人重新上了馬車,示意雲書進城後把人摟進懷裡。“如初,怎麼了?”
華如初搖頭,笑中帶嘲,“就是覺得自己真的挺自私的。”
“你不是早知道了嗎?還很驕傲很理直氣壯的和我說。”
“不一樣。祁佑,那不一樣。”往祁佑懷裡躲了躲。華如初喃喃道:“人都是自私的,我也覺得自私沒什麼不好,誰不是在為自己活?誰不是想著法子讓自己過得更好?別人都是這樣,我自然也應該這樣。
揚州是繁華,可並不是沒有貧窮的地方,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真真切切的感受過,可就算那時候我依然堅持我的原則,不該出手的時候絕對不出手,現在想想,要是我能多一分憐憫之心,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凍死骨了?
剛才看著外面的災民,我突然就想起了曾經看到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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