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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檀也隨我抬頭望著月,望了一會,她看著我說:“姐姐,我想給月亮磕個頭,全當是給父母磕頭!”我點點頭,兩人都跪了下來,拜了三拜。
正在叩拜,忽聽得身後細細簌簌的聲音,忙回頭,看見是李德全打著牛角燈籠而來,身後隨著康熙。我和玉檀都是一驚,忙退到側面,跪在地上。康熙走近後,站定,低頭看著我們倆,溫和地說:“起來吧!朕想清靜一下,沒讓人在前清路,不怪你們驚駕!”我和玉檀這才磕頭站起來。
康熙問:“你們剛才在拜什麼?”我忙回道:“奴婢們一時想起了父母,想著同在一片月色下,所以朝著月亮拜了拜,也就算是在父母前拜的了。”康熙聽完後,抬頭看著月亮,半晌沒有說話。我心裡嘆了口氣,想著知道這樣說,定會引得康熙心裡不好受,可不實話實說,一時也編不出什麼好謊。再說玉檀在邊上,即使有謊,也不能犯‘欺君之罪’。
康熙默默看了會子月亮,讓李德全依舊打著燈籠,兩人緩緩離去。我和玉檀半跪著,直到康熙走遠了,兩人才起來轉身回去。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卻已經看不見燈籠的燭光,心嘆到,平常人家的老人,也許是兒子或孫子陪著散步,可這個稱孤道寡者卻是一個太監陪著。那個龍椅就如王母娘娘的玉簪,隨隨便便地已經把他和二十幾個兒子劃在了河的兩端。
回屋後,開啟首飾匣子,這些首飾有些是馬爾泰總兵為若曦備的,有些是姐姐歷年來給的。翻了半天,挑了一個碧玉雕花簪子,和一套相配的耳墜子,看手工玉色都是上等。包好後,出了屋子。
玉檀正在卸裝,散著頭髮,我笑著把東西遞給她,說:“晚到的壽禮!妹妹莫怪!”玉檀忙說不敢,伸手推拒。我板著臉道:“你既叫我聲‘姐姐’,怎能不收我的禮呢?”玉檀這才訕訕地收了過去,幷未開啟看,只說道:“姐姐的壽辰,我還沒有送東西呢?”我笑著說道:“我不會繡花,趕明我繪幾副花樣子,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地給我繡幾副手絹,我正想要這些呢!”玉檀忙說好。
我笑著出了門,玉檀一直送我到門口,還要送出來,被我笑著阻止了:“門挨著門,難不成你還想到我屋裡坐一會?我可是要歇了!”她這才站定,目送我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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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八年,六月,熱河。
康熙此次塞外行圍,只帶了太子爺胤礽和八阿哥胤禩,其中原由卻是非關愛寵。
一方面,八阿哥胤禩雖在一廢太子後因為結黨營私遭到訓斥,可卻仍然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與八阿哥私下交好的大臣常有關於太子德行失之檢點的摺子上奏,而朝中重臣如李光地等,一直都不認同胤礽,認為其才德不能服眾,所以全都站在了一貫在朝中有‘八賢王’之稱的八阿哥胤禩一方。還有八阿哥胤禩不僅與同宗貴胄親近,在江南文人中亦有極好的口碑。他的侍讀何焯是著名的學者、藏書家、書法家,曾經就學於錢謙益、方苞等人。在江南文人中很有影響力。經常代八阿哥在江南蒐購書籍,禮待士人。以至於江南讀書人都讚譽八阿哥“實為賢王”。這一切都讓康熙這樣一位‘凡事皆在朕裁奪’的君主不能容忍,不能放心留八阿哥在京城,遂命八阿哥伴駕隨行。又命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這些和八阿哥要好的阿哥們留在京中,不得與八阿哥互通訊息。防備自己不在京城時發生什麼意外。
另一方面,太子胤礽自從恢復太子之位後,因為勢力被削弱,他在追隨自己的大臣的幫助下,開始積極結交朝內其他大臣,常在府中議事。這讓康熙也心中不安,唯恐有‘逼宮退位’的事情發生,遂也把他帶在了身邊。
而此次塞外之行,康熙打算一直從四月末呆到九月底,整整五個月的時間,他豈能放心留太子爺和八阿哥在京中呢?
朝內一切事務均由快馬每日呈報,康熙親自定奪。年初被加封為親王的四阿哥因為在‘太子事件’中德行穩重,受到康熙信任,命其在京城內代康熙釋出行令。
胤礽對八阿哥胤禩頗為忌恨,不經意間總是面色陰沉地看著胤禩,眼中刀光劍影,待反應過來,又常常笑稱著‘八弟’,談笑炎炎、更為熱情地去掩飾。八阿哥胤禩卻一如平常,溫文爾雅地笑著,待人接物謙遜和藹,對太子更是尊重禮敬,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太子的敵意。我經常看到他倆,再想想康熙,就心嘆,太累了!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不願再多看,自低頭站著。
一日康熙騎馬歸來,與各位阿哥大臣閒聊,我正好進來奉茶。康熙喝了一口茶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