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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抱著我,等到我慢慢平復下來,抽出我身上帶著的手絹,替我把臉拭乾淨,抱著我上了馬。到了營帳,他沒有理會巡邏士兵的詫異眼光,直接把我送到了我的營帳前,溫和地說:“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我進了帳篷,玉檀早已歇息,我摸黑直接躺倒在床上,好好休息?怎能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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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車輪,帶我遠離草原,一日日漸漸接近我不想再回去的紫禁城。人前歡笑,人後愁傷,大概就是我現在的寫照。與我同宿同車的玉檀因為我的異常行為也變得極其安靜。兩人常常坐在馬車中,一整日也無一句話。
我刻意地避開一切可能見著八阿哥的機會,實在避不過,也絕不多看他一眼。我要頭腦清楚地想想,我究竟該怎麼辦?不知道八阿哥是否也覺得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一下,或者再回紫禁城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定奪,他也沒有來找過我。
八阿哥是對我好,可也不過是一個男人對一個還看得上眼的女人在能力範圍之內的好。並非為君傾其所有的好,他也決不是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權力於他已經是生命的一部分,他是絕不會割捨的。現在看來他是絕對不會因為我的要求而退出王位之爭的。這條路已經行不通。
我能幫他共同對付四阿哥嗎?這些阿哥從一出生起就身陷在權利鬥爭中,只怕我還在戈壁灘上玩沙子時,他們已經在鉤心鬥角著考慮如何更能得到皇上的關注了。他們從小學的是治國權謀之術,時時刻刻可以將所學應用於實踐鬥爭。而我從小到大最大的苦惱不過就是初戀男友離我而去。我所僅僅知道的一本關於計謀的書:《孫子兵法》,沒看過!“三十六策”知道的不會超過十條,連《三國演義》的電視劇我也不愛看,嫌它沒有愛情,整天就一堆男人打來打去。辦公室的爭風斗氣和這場皇位之戰相比簡直是小孩的過家家。在宮中四年,我倒是長進不少,可和他們比,我那點手腕,他們一眼只怕都能看透,我所憑持的不過是康熙對我的看重罷了。早知道要回古代,我大學不應該學會計,去報考個軍事院校也許現在更實用。
我知道四阿哥會登基,但誰能告訴我他究竟為這個都暗中佈置了什麼呢?他的行動計劃是什麼?在現代連康熙究竟是傳位給雍正還是雍正篡位,史學家們還在爭論不休呢!論權謀八阿哥不知道比我高了多少個段數,他哪裡需要我出主意,我又哪來的計謀幫助八阿哥鬥四阿哥?官場上的一切我懂什麼呢?我告訴八阿哥提防四阿哥,因為四阿哥才是皇位最有力的爭奪者,這能有多少幫助呢?難道八阿哥現在對四阿哥就沒有戒心嗎?我若告訴他四阿哥會得到皇位,他會信我一個女子所言嗎?說我的魂魄是從三百年後來的,知道將來的事情,他只怕要麼以為我瘋了,要麼認為我是妖怪。我已經傻了一次妄圖去挽住男人的心,難道還要再去做一次白素貞試探一個所謂愛你的男子究竟能否接受一個另類嗎?不怕他找法海收了我?
反反覆覆,前前後後,思來想去,原來我竟然走到了死衚衕,前面已經無路可去。我雙手捂臉,痛苦地弓下身子。坐在旁邊的玉檀,關切地叫:“姐姐!”我姿勢不變,問道:“如果你知道一個人要死,你想救他,可他卻不肯聽你的,你說該怎麼辦?”玉檀半天沒有吱聲,最後怯怯地叫了聲:“姐姐!”
我趕忙抬頭,看著她說:“沒什麼!信口胡說而已!”她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問:“你怎麼知道他會死呢?你告訴他了,他會死嗎?他幹嗎不聽呢?”和她是說不通的,我朝她搖搖頭,她立即乖巧地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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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上午就能到北京了。晚上拜託玉檀幫我仔細梳妝一番,玉檀竭盡所能把我的美麗都釋放出來。彎彎新月眉,含愁帶情目,流盼間如秋水盪漾,粉琢凝脂膩玉膚,似笑非笑唇。鏡中的她好象在譏諷自己,你還是不死心!怎麼這麼愚蠢?
李福開門看是我,忙躬身讓我進去。八阿哥坐在書桌後,面瑩如玉,眼澄似水,我與他靜靜對視了一會。溫潤君子,平靜水波下藏著什麼,我看不透,暗自詰問,我竟然想憑藉一份男女情去改變這樣一個男人的意志?我何時變得這麼幼稚了?理智完全明白,可還是不能死心!
他凝視了我半晌,最後站起,走到我身邊,攬我入懷:“明日就回京了!我會盡快求皇阿瑪賜婚的!”我雙手環著他的腰,想著讓我再在他懷裡一會,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兩人靜靜相擁了很久。我忍著心痛,推開了他,他手搭在我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