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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心裡已經放下柳鬢。那麼她可以忽略宮新成看見柳鬢馬車時的全身一僵。誰看見老情人能不動聲色呢,除非以前沒真愛過。
客棧後門顯然比前面那條街荒涼更多。可兩人出去,還是遇見幾個壯士巡過,警惕地掃視他們兩眼。大概是打死他們都想不到皇帝會如此出來,因此壯士看到兩人最多是狐疑一下,但沒為難,因為兩人看上去不像是江湖人。
卻不料柳鬢並未坐在第三輛掛羊角風燈的車裡,而是坐在最後一輛她表妹的車裡,與表妹一起好奇的打量車外風景。正好她與表妹看見一男一女從後面巷子裡拐出來,往別處走去。兩人雖然都穿臃腫的布袍,可身姿與走路的樣子都是說不出的風度。
表妹指著兩人道:“表姐,你看這兩人大街上拉著手走路呢。好怪。”
柳鬢很不認可地輕輕搖頭,但並未出言貶斥。
表妹立刻領悟,“是了,再是年輕夫妻,也不必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做親熱給外人看幹什麼,心裡曉得就好了。”
表妹悟道時,正好姜鏘跟宮新成說前面終於有家開著店,要不要過去看看。兩人說話時,一個微微仰臉說,一個微微俯首側耳聽,在偷看的表妹眼裡,只覺得有一種攝人心魄的親密圍繞那兩人之間,那是與握手完全不同的親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柳鬢的表妹也已婚,看著前面的兩人,脫口而出:“若得如此相對,何必夫婿封侯,布衣粗茶亦足矣。”
柳鬢也是定定看著兩人背影,不由得嘆了一聲,“誰真做得到。那兩個,恐怕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出來低調行走。看那兩人的架勢,都是千萬人之上的貴人。這客棧,該不會是他們包下的吧。”
表妹笑道:“等我住下來,一定要探問清楚是誰家小夫妻,回頭好生結交,詢問御夫之術。”
正說著,管事的見交涉無果,而另一位管事的已經找到另一家稍好的客棧,大隊車馬於是繼續行進。
宮新成到底是不可能一點兒不在意,聽得車馬聲響,與姜鏘兩個都回頭看了一眼。裡面正盯著他們看的柳鬢看清這兩個,不禁驚呼一聲,連忙捂住嘴,目瞪口呆。這不是皇上與貴妃嗎?
表妹笑道:“表姐果然認識他們。是誰家的?”
柳鬢不語,下意識地搖頭,“你讓我想想。”便靠著車壁閉目深思,面部線條變得冷硬。他們包下整個客棧,他們雖然看似只有兩個人,周圍暗中隨行的一定有無數,但再多隨行的,也是有限,比之在京城的衛戍要差得多。
在下一家客棧住下,柳鬢當即去找舅舅,“舅舅,我剛才看到客棧後門走出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正始國新太子世昭。他們來陽水做什麼?勾結匪類,與通天河水師裡應外合?”
柳鬢的舅舅平安侯聞言大驚,“你沒看錯?”
“不會看錯。正始國新太子世昭長相溫和柔美,我曾與先夫一起在通天河船上與他會過兩次面。再說,有幾個人有這麼大手筆,這麼必要,包下這麼大一家客棧?舅舅雖然攜家帶口都不會。可能他們不願行蹤洩漏而已。”
平安侯撫著茶碗想了好一會兒,叫管家上來,“拿我名帖去知府衙門,讓知府與總兵都過來見我。”
柳鬢柳眉一揚,“動手?”
平安侯道:“先暴露他們的行藏。”
柳鬢道:“此地多匪類,不如引匪類先騷擾,官府以幫忙名義動手。混戰之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總之,舅舅要麼假裝不知,要麼背水一戰。若是已經出手,卻讓世昭逃脫,那就麻煩大了。先夫的事,已經夠連累舅舅,舅舅不能再有把柄落入那人手裡。”
平安侯又是想了好一會兒,斷然對管家道:“趕緊去。讓知府和總兵悄悄地來。”等管家一走,他又叫來護院頭目,“你們今晚都不許張揚,不許出院子,收斂你們的武力,務必給人一個我們挺弱的樣子。”
等下人都出去,平安侯才對柳鬢道:“舅舅忙於上任,並未帶足人手。這等棘手事就讓給當地知府吧,他們怎麼做是他們的事。”
柳鬢在一旁眉毛微挑,輕輕應了聲“是了”,然後款款回去後院。揹人處,她嘴角勾出一個冷笑。
平安侯卻看著柳鬢出去的身影,狐疑了好半天。柳鬢怎麼幫起朝廷的忙來了?不是該處處作對才對嗎?他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宮新成與姜鏘兩個越走越覺得四周荒涼,沿路要飯的越來越多。兩人不是出來遊玩的,而是來察訪的,因此硬著頭皮往下走。
姜鏘見小乞丐多,她心中難得的政治正確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