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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鏘笑道:“太陽曬著很暖和呢,不冷。原來我今早吃的南瓜粥裡的南瓜就是自家種的,真好鮮甜。家裡有個這樣的院子真好。”
老太道:“以前這個時候,院子裡都是菊花,我們家連罕見的墨菊都有。現在人老了,還是種瓜種菜更有趣。小娘子家裡的院子種什麼?”
姜鏘想了想鳳儀宮的院子,道:“我的院子外牆種一圈湘妃竹,裡面種滿各色花草,一年四時應該開花不斷的。可我才住了一個月,才只看到桂花,菊花與芙蓉花。”
老太與老先生對了一個眼色,老先生倒也不隱晦地道:“小娘子果然是富貴人家出身。這一年來……唉,有人倒就有人興,亂得很,亂得很。”
姜鏘一愣,才猜到老夫婦誤以為她來自倒了的富貴人家,她想解釋,又無從說起。她更亂,無法說出口的混亂。
老夫婦見她如此,都不再提,免得觸及她心裡的創口。
姜鏘也無法再裝作自己病得奄奄一息,只能開始考慮自己何去何從。可以說,屏風後面那個清冷女武將的一席話徹底點醒了姜鏘。她在另一個時空一向是重要人物,哪裡有臨危反而被拋棄的時候,她太有用,多少人仰仗她,多少人遇事先考慮她的安危。跑到這兒,刀光劍影,生死存亡之際,人家一句她只不過是宮新成最多寵三年的寵物,一句道醒她的身份,一句道醒她的尷尬地位。
是啊,她到這兒之後,因為美貌,因為這具身體自帶的金鴻國公主身份,以致天天逃命,幾乎沒時間安身立命,憑能力建立新的社會身份。差點起步的那次創業——開糕點鋪,也被世榮的出現而打破。她在這三個月時間裡都沒進行一次長遠的考慮,得過且過,被人搶來搶去,做事沒有也無法做出長遠規劃,這不,結局來了,說是什麼貴妃娘娘,可事到臨頭,人家如扔寵物狗一樣拋下她。
在百花樓的時候,即使知道危機就在身邊,姜鏘還在神不守舍地回顧她與宋自昔的感情。可此刻,所有的情愛都只在她心裡輕輕閃過,變成天上的一絲流雲,無足輕重了。身為一個太理智太懂得輕重緩急的女王,姜鏘意識到,想要在這個不文明的世界活下去,好好生存,必須給自己打造一個靠得住的獨立的社會身份,再也不能作為某某重要人物的女人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曾是宋自昔的夫人,可中毒時候,眾人都希望她乖乖離開,別影響宋自昔的事業。身為宮新成的貴妃,刀光劍影之中那些武將侍衛棄她於不顧,而去保衛更重要的宮新成。依附於他人,就是如此的結局。這令曾經的姜女王情何以堪啊。
安身立命之前,情愛在姜鏘面前變得如此不重要。
什麼都靠不住,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而事實又是,姜鏘知道自己有多可靠。
宗旨確定,何去何從便不成為問題。
姜鏘自然不會再回去做一個以依附於男人獲取社會地位的人,比如宋自昔的夫人,或者宮新成的貴妃,她都不需要。她不能再過胸無大志的日子。在這殘酷的不文明社會里,胸無大志意味著被吃掉。
姜鏘最終將砝碼落在宮新成身上。因為宮新成為人少有規矩,而且宮新成能以一國之力為她的能力提供舞臺。她本來就有女王之能,她自然需要一國之力能提供的舞臺。她需要迅速崛起,確定身份。她再也不因宮新成逼迫她成為他的女人,而冷眼旁觀,只做小改小動了。她以後的作為並不純為宮新成,她主要是為自己立足。
想明白了,眼下唯一重要任務是養病,其餘都容易解決。
秦式暉下朝回家,夫人遞上一張莫名其妙的條子,上面只畫了一件莫名其妙的畫。這條子都沒火漆封印,就這麼坦蕩蕩地隨便任何人看。秦式暉知書達理出身名門的夫人看得當然莫名其妙,看得思慮半響而不得其門而入,因此看到夫君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希望少年狀元的夫君給予解答。
秦式暉卻是一看見條子臉色就變了。這是用炭筆畫的正方體的立體圖,在這南詔國,能畫出此圖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秦式暉,一個則是前幾天在百花樓失蹤,搞得皇上茶飯不思的貴妃娘娘。“送條子的人是誰?在哪?”
夫人驚了,趕緊招管家來問。秦式暉下一刻便親自跑到門房,對坐在裡面喝茶的老先生長長作揖,“學生秦式暉,請長者這邊說話。”
老先生既然是讀書人,當然早聽說過秦狀元,看過秦狀元文采斐然的文章,對其自然是非常心折的。當姜鏘拿灶臺裡的一條木炭畫出這麼一張莫名其妙的圖,拜託他找秦狀元時,老先生覺得非常丟臉,他是多想驕傲地出現在秦狀元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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