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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大門沒有落鎖,一莊子都是自己人,祠堂裡面除了祖宗牌位,實在是沒什麼東西,當然也不擔心有人來偷盜。
徐子都慢慢推開黑漆的大門,古老的木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這是顧小西第一次踏足祠堂,未滿十六歲之前,每年的祭祖都無須參與,身為一個倒黴家族的傳人,到處亂逛也絕對是不明智的行為,所以在此之前,她絕沒有前來參觀的興趣。
說不定哪個祖宗不高興,就會用牌位砸破自己的頭。
她摸了摸腦袋,抬頭望著正廳中央掛滿了一面牆的牌位,雙手合十,胡亂地拜了拜。
“各位祖先,有怪莫怪,孫女兒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出此下策,你們可要保佑我啊!”
顧小西嘴裡頭嘀嘀咕咕,也不去考慮如果祖宗真能保佑,怎麼會她十年都學不會一樣算命術,搞得現在需要作弊來完成承認儀式?
不過邏輯從來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既然已經闖進來了,這時候開始翻箱倒櫃才是正經。
可是……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藏什麼家譜?”
祠堂一進門是正廳,四四方方空空蕩蕩,除了正面擺著香案和牌位,三面牆壁都是光光的,也沒有什麼陳設,地上只是散亂地放著幾個蒲團。
左廂也是一間空房,只有幾張八仙桌和若干摞起來的凳子,應該就是祭祖時候臨時休息的地方。
右廂是個雜物間,看起來很久沒有打掃,蛛網密佈,灰塵積了足有半寸厚,看上去不像是有人進出過的樣子。
“是騙人的吧?”
顧小西踢開所有的蒲團,理所當然的一無所獲,她扯過一個墊在自己屁股底下,宣佈自己放棄。
“找不到大不了到太爺爺面前去哭吧……也許能讓我留在家裡面混吃等死。”
顧小西已經開始打著撒潑打諢矇混過關的主意,這十年來,倒黴的陰影時時伴隨,讓她這位原本意氣風發穿越女成長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懶惰宅女,以吃豆腐都能崩掉牙的倒黴運勢,她實在是不敢想象自己離家的生活。
徐子都卻是很有耐心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他伸手按捏被顧小西踢亂的蒲團,試圖發現裡面是否有夾藏;確認什麼都沒有之後,他又敲打地面上每一塊青磚,聽有沒有異聲;最後他開始翻弄牌位。
“你要幹嘛?”
顧小西嚇了一跳,鬼這種東西,她素來就是怕的,穿越過來之後遭遇坎坷的人生,更讓她尊重每位死去的亡靈——尤其是這些傳說中神通光的祖先。
徐子都沒有理她,自顧自的拿起前排的牌位,先是掂一掂重量,再檢視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確認正常才放回原位。
他的動作細緻而輕巧,白皙的手指在黑漆牌位上拂過,居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喂喂……”
說實話顧小西還是有點害怕,但她沒膽子大聲呼叫,只好看著這位忠誠而不聽話的貼身奴僕為所欲為。
從滿牆的老祖宗看起來,顧家搬遷至此,怎麼也該有了好幾百年。牌位足有十六層,除了最高層孤零零擺著始祖的牌位,之下每層都有十個八個親密地緊緊挨著,到最後兩層,長長一列足有三五十個,幾乎是一段活脫脫的生態繁衍史。
長房男丁才能享受在正廳接收拜祭的權利,顧家雖然僻處一隅,又足夠的倒黴,但居然也算是人丁興旺。
大半個時辰過去,徐子都已經掃過了差不多一半的牌位,再往高處就夠不著了,他無聲無息地去雜物間搬了個梯子過來,繼續自己艱鉅的工作。
既然沒事發生,顧小西總算放了一半心,她坐在蒲團上,百無聊賴地評究先祖的名字。
“顧炎武……嗯,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學校裡面學過。”
雖然與某大思想家同名,但猜想一輩子窩在這個小山村的祖宗應該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顧人玉……這個名字也不錯……”
“喂喂喂!子都,你看居然有個祖先叫顧二狗也!”顧小西捧著肚子狂笑,“顧公諱二狗之位”字型遒勁有力,架構嚴肅端莊,但名字實在是叫人無語。
估計這又是為了命數不得不為的事情,在若干文雅得體的名字之中,總是會夾雜著這麼幾個怪異的命名——“這邊又有一個,顧瓜瓜啊!”
徐子都在梯子上慢慢挪動,毫無反應,他的動作依舊一絲不苟,對每個牌位都仔細研究,生怕漏過什麼蛛絲馬跡。
“這傢伙真是無趣啊!”